1935年冬,北平大中学生数千人举行了抗日救国示威游行,主要是反对华北自治、反抗日本帝国主义,要求保全中国领土的完整,当时掀起了全国的抗日救国新高潮。同年的12月12日,北平学生举行了第5次示威游行,高呼"援助绥远抗战"、"各党派联合起来"等口号,这也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一次大规模学生爱国运动。
这次的运动也对广东地区的学生产生了重要的影响,很多爱国分子纷纷自发组织起民间的文艺演出,参加各种抗日救亡活动,而凌枫则被推举为学校里的“罢课与护校运动会主席”,他们正筹划着新一轮的示威游行。
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,凌枫手里拿着传单,激昂地说道:“同学们,现在国家已经到了危难之际,我们作为炎黄子孙,一定要为民族发声,呼吁那些当政者积极抗日,号召所有的爱国人士,为抗日战争出一份力。”
“对,我们要誓死保卫祖国,保卫家园,政府一日不明确抗日的方针,咱们就一日不上课。”学生会的宣传部部长邵伟华大声地说道。
“对,不出台抗日的政策,我们就继续罢课.....”同学们在积极地响应着。
凌枫对邵伟华说:“伟华,明天的游行路线估计要调整一下,我今天收到新的消息。”
邵伟华皱了皱眉头说:“噢?又要改了?出了什么状况啊?”
“听说,这几天的游行影响到了一部分人的利益,尤其是我们把主干道给堵死了,车辆都无法正常通行。”
“那怎么办?游行的学生那么多,他们总不能把我们全抓回去吧?”
“这倒不至于,这样,我们明天改变策略,兵分两路,你带一部分人走香山路,我带另一部分人走中山路,然后我们中午时分在县政府大门口集合。”凌枫在地图上比划着。
邵伟华点了点头说:“那行,就这么办。”
第二天一早,凌枫按计划来到了中山路路口,今天要跟他一起游行示威的同学一共有五十多个人,他们身穿着中山纪念中学的校服,胸前别着团徽,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手写海报。
“同学们,今天我们要从中山路一直走到县政府门口,会经过医院、报馆、学校等,大家要集中精神,高喊我们的口号,让所有人都听见我们的呐喊声,你们准备好了吗?”凌枫挥动着手里的那面小红旗,高声说着鼓舞人心的话。
“准备好了!”
“那我们出发!”
“一心抗日,还我中华!”
“一心抗日,还我中华!”
......
十多分钟后,凌枫和同学们刚走到香山报馆门前,只见不远处开来了几辆警车,那“呜呜”的警笛声响彻云霄,一下子把大家给吓坏了。本来整齐的队伍,也变得歪歪扭扭的,同学们顿时停下了脚步。
那几辆警车把游行的团队从前、中、后三个位置包围了起来,只见从警车上走下来几位身穿黑色警察制服的人,其中带头的那位甚是彪悍。
“谁是领队的?站出来!”只见那彪悍的男人大声喊道。
凌枫从未跟警察交涉过,这阵仗也让他大吃了一惊,但是作为这次活动的领头人,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的了。于是,他便走到了队伍的前面,说道:“我是领队,不知警察大人有何指示?”
那男人上下打量着凌枫,冷笑了一下说:“白面书生啊,居然还敢游行示威?胆子够大的啊!”在他旁边的其他几位同僚也跟着笑了起来,他们个个手里都握着一根钢枪,正对着手无寸铁的学生们。
凌枫一听他们在嘲笑自己,便严肃起来,并且狠狠地瞪了那男人一眼,说道:”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,书生也一样可以保家卫国。”
那男人居然大笑了起来:“口气不小啊,我看你这副奶声奶气的样子,连枪杆子都拿不起来,怎么保家卫国啊?”
这时,在他旁边的一个年轻的警察说道:“孙保长,您别跟他废话了,抓回去再说,上头还等着我们交差呢。”
“你敢!我犯什么错了?你们不能抓我!”凌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居然大声地呵斥着。
“哎呦!跟老子来硬的了?你们非法游行,扰乱社会治安,还不算犯罪吗?全部带走!”这个孙保长也恶狠狠地瞪了凌枫一眼。
一听说要被抓回警察局,大家便开始慌乱了,学生们便开始跟警察们对骂,手里的传单也散落了在地上。
见现场情况混乱,孙保长突然拔出腰间的手枪,朝天上“砰”地打了一枪。
“啊!!!”学生们也跟着尖叫了起来。
这时,凌枫环看了一下四周,咬了咬嘴唇,大声地说:“孙保长,都是我的错,我才是这场示威游行的组织者,跟同学们无关,只抓我一个可以吗?”
孙保长见凌枫示弱了,便冷笑着说:“知错了?”
凌枫强忍着心中的怒火,低声说道:“知错了,孙保长,您大人有大量,不用跟我们这些学生计较,我一个人跟您回去,放了我的同学们,好吗?”
这时,孙保长身旁那个年轻的警察又凑了过来,在他耳边低声地说道:“孙保长今天的学生有点多了,咱们局里关不下了,要不就随便抓几个回去,应付一下?”
孙保长点了点头,对着凌枫说:“小子,你以为你是谁啊?以一敌百啊?”
只见这位孙保长站直了身子,手指一挥:“你,你,你,你,都带走!”
就这样,凌枫跟其他的四位同学都带走了,而其他同学则就地解散了。
凌枫被捕的消息,很快就传到了凌家,凌景松急匆匆地从外面赶了回来,这时,刘慧琪和陈洁芳已经哭成了泪人。
“景松,儿子被抓走了,怎么办?快点想想办法,救救他!”陈洁芳拉着凌景松的衣袖,哭着说。
“儿啊,快去通知冠宇,还有你爹,让他们都想想办法啊!”刘慧琪也哭诉着。
“娘,洁芳,你们都先别着急啊,凌枫是学生,只是去参加游行运动而已,罪不至死。”凌景松喘着气,坐了下来。
在一旁的浦管家抬头说:“二少爷,大少爷已经去通知老爷和三少爷了,只是军队纪律严明,不知道他们能否顺利见着面。”
高月冷静地说道:“二弟,我已经托人去警察局打点了,起码不会让凌枫吃苦头的,你也可以放心。”
“对,那帮警察只是抓几个学生交差而已,如果打点到位的话,小枫应该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娘,弟妹,你们不用太担心,凌枫吉人自有天相,不会有事的。”高月轻轻地拍着陈洁芳的手说。
浦管家说:“大少奶奶,我还是不放心,要不我再亲自去一趟警察局,再带些银子过去?”
“好,浦管家,无论花多少钱,先把小枫接回家再说。”高月回答道。
“好,我这就去。”
说完,浦管家到账房领了些银元,便直奔警察局。
这头,凌少华去到了军区司令部,可惜凌牧原外出了,随从的侍卫认出他来,便问道:“大少爷?你怎么来了?首长外出了,有什么事吗?”
“小刘,我爹什么时候回来啊?家里有要紧的事找他呢,人命关天。”凌少华着急地说。
刘侍卫说:“出什么大事了?前线吃紧,首长到广州开会去了,估计今天回不来了。”
“那可怎么办?我们家凌枫参加学生游行活动,被抓了,现在在香山警察局呢,我想让爹想想办法,先把他弄出来。”
“那么严重?那要不你给三少爷打个电话?让他想想办法?”
“对,给三弟打电话,刘侍卫,我能借用一下你们的电话吗?”
“三少爷在军区司令部传讯处,我去试试看,部队的电话不能随便借用的。”
“好的,那拜托你了,我在这等你的消息。”
过了一会,刘侍卫回来了,说道:“三少爷,我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转告了三少爷的秘书,他说会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的,你要不先回去等消息?”
“那好吧,也只能这样了,谢谢啊!”凌少华失望地离开了军区司令部。
凌枫被带到了警察局后,并没有跟其他同学关在一起,而是被单独关了起来。刚才那位不可一世的孙保长也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牢房里,看来他是要亲自审问凌枫了。
这时,凌枫的双手被扣上了手铐,脚上还缠上了一根又大又重的铁链,他挣扎着说:“我是学生,为什么要给我上那么重的刑具?”
孙保长冷笑着在审讯台前坐了下来,叼着香烟,时而还吐出几个变幻不定的烟圈,说道:“白面书生,到了我的地盘,我劝你少反抗,乖乖地配合我把口供录了,否则免不了皮肉之苦。”
凌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说道:“我不就是组织同学们游行示威了吗?我又没犯罪,再说了,现在的小日本猖狂得很,只要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,都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为国家做点事的。”
“好小子,年纪轻轻,号召力还不小啊,我听说你还是这个香山中学什么罢课与护校运动会的主席?那就是说前几天的示威游行,都是你搞的鬼咯?”
“哼,每一位热血青年都会这么做的,只要国家一天不明确抗日方针,我们就不会停止游行的。”
“嘿,抗日是好事,但是你们不能影响公共治安啊,因为你们游行,马路都堵住了,所有车辆都没法通行,你们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社会影响和经济损失吗?”孙保长激动地说着,太阳穴上青筋暴起。
“我们不积极游行示威,不勇敢表达我们的爱国意愿,政府怎么会重视呢?就算对民众的生活有一定的影响,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!”凌枫依然据理力争。
“你......”孙保长正想继续跟凌枫理论一番,这时,刚才在现场的那位年轻的警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,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。
只见这位孙保长的脸色从白转青,手里叼着的烟也掉到了地上,嘴唇颤动了几下,问道:“你真的叫凌枫?”
看着孙保长大惊失色的样子,凌枫顿时摸不着头脑,还以为接下来自己要被严刑拷打了,便大声地说道:“是,我叫凌枫,难不成你还要对我用酷刑??我可告诉你,别乱来啊!”
孙保长立马收起了刚才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,眉开眼笑地跑到了凌枫身边,从兜里掏出一大串钥匙来,逐一解开了他手上的手铐和脚上的脚链,嘴里嘀咕着说:“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啊,原来是凌家的大公子,孙某失敬失敬!”
“啊?你不审问我了?”凌枫还没缓过神来。
“都是我的错,冒犯了凌大公子,还望您大人有大量,千万要在凌首长和凌处长面前帮我美言几句啊,否则我这项上人头恐怕不保啊!”孙保长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来。
“这...什么情况?”凌枫怔住了。
“总之,凌大公子,您是爱国分子,值得我等学习,今后您如果再要搞学生运动,可以事先知会一声,我们所有警员都积极疏散街道,全力配合!”孙保长拍了拍胸脯说。
“那么好啊?那在下先谢过孙保长了?我可以回家了?”
“当然可以,我送您出去。来,这边请。”
“等等,那我那些同学也可以一起放了吗?孙保长。”
“可以,可以,都是凌大公子的同学,都是良民,放了放了。”
凌枫一听,便高兴极了,走出了审讯室,只见浦管家等在了警察局门口。
浦管家看到凌枫安然无恙地走出来,终于松了一口气,连忙上前来:“大少爷,你没事吧?吓死我了,走,老爷他们都在家里等急了,咱们快点回家。”
凌枫笑着说:“浦伯,我好着呢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
“走,咱回家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