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乐吾一个激灵醒了过来,满面惊骇之色,“啊,直接砍吗?你不是说先问我想不想死的吗?”
陶夭夭虎着小脸,“死和姬流云你选一个,你选他就去砍头。”
商乐吾的脸色顿时灰败下来,小孩子才做选择,为什么我不能都要呢?
陶七和陶九忍不住背转身捂脸,小主子咋就这么狗呢?
明明就已经安排好人的去处了,还吓人家。
陶夭夭静静地看着商乐吾挣扎。
不能怪她心狠,两国交战时出一个汉奸不知会害死多少己方战士,道魔之战同理。
商乐吾蠢蠢的,就算主观意识上没有背叛道门的意愿,但难保不会被他那所谓的知己利用。
得从根子上让他掐断与姬流云来往的念头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陶夭夭淡淡道:“我数到三,你做决定吧。”
商乐吾仰起头来,竟然泪流满面,破碎感十足,陶夭夭都有点不忍心了。
但大是大非前还是硬起了心肠。
商乐吾痛苦地闭了闭眼,“流云,恕我食言了,我不能与你携手相伴游历诸天了。”
我想活着,我想制符。
活着,才有希望!
活着,我们才有重聚的那一天!
陶夭夭只觉得天雷滚滚,一惊商乐吾与姬流云的关系基味儿冲天!
二惊这二人志向远大,竟想游历诸天!
佩服!
想了想,鼓励道:“如果有一天你能破开天穹去到外界,就可以带他走了。”
商乐吾抿着唇,心说我就这样想的。
“小主子,时间不多了,赶紧吧。”陶七提醒道。
陶夭夭摸出一张面具对着商乐吾比了比,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锅九竟然有这个手艺,回头让他帮我做几个面具,万一我干点什么坏事好甩锅。”
二陶:“……”求你做个人吧!
陶七和陶九把商乐吾架起,往牢房深处走去。
商乐吾慢了半拍才发现,“这好像不是出去的路?”
“嗯,你没记错,现在我们要干件大事。”陶夭夭走到原本是给她准备的牢房前停下。
里面关着被禁了灵力的钟卫队。
看见陶夭夭,钟卫队下意识就要叫喊,被陶七隔空一指禁了言。
他心中立刻升起强烈的惊恐之意,他们鬼鬼祟祟的,要对我做什么?
陶九一把捏碎了大锁,几人走进牢房。
陶夭夭仁慈地掏出一页纸张亮在钟卫队面前。
“看清楚了,这上面的人都是历年来被你以各种莫须有罪名害死的,他们的冤魂找到我这个正义的化身,我决定帮他们报仇。”
钟卫队一字一句看着,瞳仁紧缩,冷汗打湿了内衫。
令他震惊的是,有些事情他做得相当隐秘,都过去二十多年还被挖出来了!
尤其是当年那个从外地来的女散修,被他奸杀后处理得干干净净,连一个找她的人都没有,怎么会被他们知道的?
一时间竟忘记了否认。
陶夭夭见他面部的微表情便知傅隐南送来的材料不假。
哪怕这上面只有一件事是真的,这人也死不足惜。
她这是惩恶扬善,替天行道!
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事,是商会暗阁查不出来的。
如果让傅隐南回答这个问题,他会说有,小主子的生父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就没查到。
陶夭夭收起那张纸,朝二陶示意,“开始吧。”
陶七上前,阳光正直的脸庞上露出违和的阴笑,看得钟卫队汗毛直竖。
陶九麻利地把那张面具戴在钟卫队脸上,双手在他身上一顿猛拍。
钟卫队痛苦得面容扭曲,汗如雨下,却连呻吟都发不出来。
很快,就成了一具瘫子。
陶七看看他,又看看商乐吾,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,在他身上留下与商乐吾差不多的伤痕。
陶九觉得不满意,又动手在他手腕脚腕上仿造出被脚镣手铐弄出的伤痕。
“这就差不多了,商乐吾,你就说他像不像你吧?”
商乐吾全程呆呆的,被点名才反应过来。
吞了口唾沫弱弱发问,“这、这是要冒充我去、去砍头?”
“答对了,没奖!”
陶夭夭背转身,“把衣裳脱下来,跟他对换,戴上面具!”
淅淅索索一阵后,陶七低声回话,“小主子,成了。”
陶夭夭回头,商乐吾变成了钟卫队,虽然细节经不起推敲,但她也没打算让人推敲。
陶九顺手摸走钟卫队的储物用具和一枚令牌,拎着半死不活的钟卫队扔进商乐吾的单间,反手落了锁。
调包结束!
陶夭夭看了眼钟卫队,转身大摇大摆往外走。
牢头和侍卫都聚在外间,见他们架着“钟卫队”出来,急忙上前。
牢头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姑娘,这是要带钟卫队去哪里?”
陶夭夭瞥了他一眼,“怎么,城主办事还要给你汇报不成?”
牢头忙说不敢,弯着腰退下。
侍卫们都盯着钟卫队,个个心中忐忑。
不要啊!
城主千万不能原谅他啊,他们不想再在他手下做事了!
陶夭夭哪敢让他们多看,脚步翻飞走得飞快,眨眼就离开了他们的视线。
陶七和陶九听见侍卫小声哔哔,“钟卫队不会翻盘吧?”
“看样子有可能啊,那个小姑娘看起来心肠挺软的。”
陶七嘴角轻抽,小主子心肠是软,跟玄铁一样软。
离开牢房没多远,锅九从天而降。
单膝跪地,“小主子,会长让属下把人带过去。”
陶夭夭转身拍了拍商乐吾的肩头。
“跟他走吧,从此后你再也不用为没钱买制符材料发愁,你就专心研究符道就好了。”
商乐吾很是疑惑,“我没有买不起制符材料啊……”
陶夭夭轻嗤一声,“你摸摸你身上,还有一个子儿吗?”
商乐吾反嗤,“我会制符,帮人制符就有钱,有钱就能买材料,生生不息。”
陶夭夭吸了吸气。
“真能杠,那我换个说法你可能好接受一些,从现在开始,你的命是我的了,给我老实制符去!”
“哦。”
商乐吾明白了,天上不会掉馅饼。
有的人虽然活着,但已经死了,他只是一具制符机器了……
陶九带着人走了。
城主府,龙鸣在棋盘下落下最后一个子,挑眉看向卢慢慢。
“卢兄,陶小友让我转告你一声,商乐吾当斩!”
卢慢慢慢慢收起棋盘后,揉了揉眉心,“别演了,我若是这点事都不清楚,这圣月城也该易主了。”
龙鸣神色坦然,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。
卢慢慢憋了一夜,终于憋不住了,“陶夭夭其实是傅会长的亲闺女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