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我醒来的时候,已是第二天清晨。
我迷迷瞪瞪地睁开眼,扶着头从床上坐起来,却猛然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块玉佩。
我定眼一看,这是顾北洛的双兽纹玉佩,怎么跑我手里了?我使劲回想,却只记得自己莫名其妙被顾北洛劝着喝了两杯酒,后面发生了什么事,就完全都不记得了
我看着在屋里擦拭桌子的春丫,忙问她:
“春丫,我昨天怎么回来的?”
“是三王爷亲自送你回来的。”
“那这个东西怎么会在我这儿?”我举着玉佩问。
“你昨天吃酒吃多了,在酒楼里又吵又闹,还吵吵着非要王爷给你玉佩,你抓着王爷的玉佩不撒手,没办法,王爷只得把玉佩解下来给你了。”
啊,我要这个玉佩做什么?看来昨天我又发酒疯了。
“……我没有说什么……奇怪的话吧?”
我真担心自己昨天喝多胡言乱语,说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穿越之类的话。
春丫答:“没有,不过……草泥马是什么马?”
“?”
“王爷说等你醒了,让我问问你,如果你喜欢,他倒也可以试着帮你寻寻。”
“……”
我昨天骂人了吗?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,还好他听不懂。我暗暗发誓,以后再也不要碰酒了。
两日后,胡人使团在敲锣打鼓的热闹氛围里抵达了洛都,大街上一番热闹景象,老百姓欢欣鼓舞,更是好奇胡人长什么样子?
在民间都传胡人身材魁梧,面目狰狞,嘴一张能咬下婴儿的头。见了之后却发现他们不过是高了点,壮了点,面目粗犷了点,也没有传的那么吓人。
经过繁杂的程序,他们终于到了大殿上对皇上进行朝拜。
虽说这场仗是打赢了,北疆也愿意招降,但是就如何管理北疆这一问题,朝堂上一直争论不下,顾北洛和各位大臣常来找父亲,就是为了此事,毕竟这些年一直是父亲在与他们进行交涉,那边的风土人情,生活习惯等父亲是最了解不过了。
最后还是顾北洛提出了[特政地]这个解决办法。
由于北疆和中原人生活习惯等各种方式都不太相同,他提议将北疆批为[特政地],他们可以继续沿用自己的行政理律律,无需遵照中原的规矩来,但是需要按时向中原缴纳税赋,每年再派特使前来朝拜一次即可,但若有外敌入侵,便须同中原一起共抗外敌。
他们对此非常认可,并奉上了马匹珍珠粮食以及各种绫罗绸缎,一切都极为顺利,然后就是签订协议,从此北疆就成为了魏朝的特政领土。
朝拜后皇上大设宴席,宴请胡人史团。
大堂内,皇上坐在前面正堂的龙椅上,他左面坐着的一排是使团的一些重要人物。领头的叫满都拉图,是可汗的大儿子,他旁边还有一位大臣叫巴特尔,其他的我就记不住了。
右面是宫中一些参加会宴的大臣。大皇子,三皇子,四皇子,往后是大臣们,依次排开,我坐在父亲旁边。
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美酒和各种珍贵的水果,宫女们还在不停的往上端着珍奇的菜肴。
我看着他们的身着服饰,充满着蒙古特色。
会宴还安排了一些节目,先是古典音乐,后是舞蹈。
我吃的津津有味,看得不亦乐乎。
满都拉图却好像并不喜欢这些节目,在下一个节目开始前,他突然说:
“光这些弹呀唱呀的有什么意思?”
礼部尚书听后脸色有些难看,但仍耐心的问:
“听阁下这话,可是有什么想法?”
满都拉图说:“此战一打几年,我们为败方,部落中有部分大臣仍持反对,因为我们不该投降,认为武强不一定有治理之力,为使之信服,不如我们进行一场文试如何?”
大臣们一听都开始纷纷议论,这他们完全没有做准备啊。倘若真要进行比试,那我们定是不能输的。
皇上见状,问道:
“满都拉图,你想如何比试?”
“斗诗如何?”巴特尔突然站起来说。
皇上看向坐着的大臣们问:
“各位爱卿,可有愿意上前比试的?”
不经准备,谁也不可能出口成章啊!而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,一时间,谁也不敢往外站。
满都拉图见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,自觉计谋得逞,高傲的说:
“我听闻魏朝人才济济,才提此比试,如今,你们却无人敢站出来看来也不过如此?”
我只顾悄悄吃着桌上的水果,并不关心他们讨论的比赛,因为这些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。
皇上见底下的大臣们只是在议论却并无人站出来比试,再次问道:
“哪位爱卿敢于一试?”
下面鸦雀无声。
皇上怒道:
“在座的众多大臣,难道就没有一个有胆量的人?”
我被皇上的威严震慑了,吓的一个哆嗦,手里的葡萄都掉了下来。
见此情景,我小声的问父亲:
“要是我们不比或是比输了会怎么样?”
父亲轻叹:“那事情可就麻烦了,往小了说我们只是输掉一场比赛,往大了说他们蓄精养锐后可能会以此为借口再次挑起战事。”
我一听这事,后果这么严重,犹豫要不要站出来?毕竟这只是背几首诗的事儿,可我又不想出风头,怕自己万一搞砸了,就要吃不了兜着走。
我看向满都拉图和巴特尔那嚣张的样子,目光却一下子就落在巴特尔腰间的配饰上。
那是一枚通明透亮的乳白色玉佩,这成色与带我穿越的那枚玉佩一模一样,由于我离他有一段距离,只能隐约可见上面的花纹,很像如意,我激动的站了起来,试图看得更清楚些。
父亲连忙慌乱的拉着我的手,让我坐下!
但为时已晚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身上,露出惊惊讶的表情。
此时的我穿着祖母给我定制的缎底绣花百蝶裙,是大臣队伍当中唯一一位女性。
皇上似乎也有些诧异居然敢站起来的是我,他问道:
“李婉儿,你可是想要一试?”
我这发现大家都在看着我,忙摆手,想要坐下。
满都拉图见状带着嘲笑的语气说:“一介女流,能作出什么诗来?”
使团的人也跟着哄笑。
“你可看清楚了,她可不是普通的女流之辈!”
是顾北洛,他声音散漫,却带着一股磁沉的威慑力。
“邵武将军?”巴特尔似是认出了我。
“就算是个将军,也不过是个女娃娃!”满都拉图依旧一副轻蔑的语气。
我一听,停止了坐下的动作,我可是大学毕业,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,且有过目不忘的本领,脑子里的唐诗宋词,那是随便一抓就一大把。
作诗我是不会,但是若是随口背上几首,那还不简单。
“不就是背几首诗吗?比就比!不过我们干比也没有什么意思,不如再增加一些趣味,如果我赢了,就可以从你们使团中任何一个人身上拿走一个配饰,如果你赢了,也可以从我们这些大臣身上拿走一件配饰。你看如何?”
“可以!不过一件配饰而已,如此确实更有意思了!”
满都拉图满口答应,看来早已做好准备。
父亲还要拉我,他一脸汗颜。
李婉儿哪里会作诗呀?他做为父亲再了解不过了,让她比翻墙爬树还差不多。生怕我再闯什么大祸,咬着牙小声对我说:
“婉儿你给我坐下, 你胡闹也不看看场合。”
皇上也略带疑问,不过他转念一想,我一女孩子,如果输了也能说得过去,总比大臣输了强,便对我父亲使了个眼色:
“那就让她来试试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