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静下来的赵法雅,指着一旁的汤问:“你要不要先吃饱喝足再跟我算账?”
再看看张芸芸一身落汤鸡,赵法雅把张芸芸的睡衣放到卫生间门口的,一条板凳上。
张芸芸问:“你去哪里弄来我的衣服?”
赵法雅这一天总算有一次好事发生,她邀功似的道:“今天我看你妈搬你东西时,看见的,我一猜就是你的衣服,你妈的,穿不了这么青春的颜色。”
张芸芸赶紧灌下一碗汤。
转身拿起睡衣关上了卫生间门!
“吱哇”一声,卫生间门被打开了,张芸芸探出头问:“你会不会煮姜汤?”
“给我煮碗姜汤!”
赵法雅驻在地上,还沉浸在跟张芸芸闹脾气的情绪中时,听见张芸芸这么一叫,也来不及品味其中的意思,机械地走进厨房,笨手笨脚的舀水,开煤气,切姜片。
可她哪会煮什么姜汤啊,只好把姜片往沸水里泡了泡,加点盐,应该够了吧?
赵法雅尝了口,一口下去,肚子全暖和了。
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张芸芸,捧着赵法雅煮的姜汤啄了几口,然后一直捧在手掌里取暖。
透过窗子,屋子里昏黄的灯光照耀着黑夜,像萤火虫的尾巴,那么拼命地闪烁,却又那么渺小无力。
张芸芸想,这大概就是她的人生吧。
歇下来,想了想,张芸芸也觉她也是太冲动了,既然赵法雅有意示好,她受得起,她要证明给赵法雅看,她不是软包子。
赵法雅看见张芸芸冷静下来的脸,连忙怼上去问,“芸芸,你是不是以为我又想玩什么新花样吧?”
“我不是,我可以发誓!”
说着,赵法雅右手指天花板。
张芸芸转过脸去对着她,“你要是想玩什么花样,我又能制止得了吗?”
“你玩不玩,我都要注定陪着你走下去的了。”
张芸芸的语气并不算友好,可比以前已经有很大客气了。
赵法雅看着被她欺负得那么可怜的张芸芸,垂下脑袋,用小手拍自己的脑瓜子,说:“都是我不好,我不好,我不应该跟你抢南彬的,我应该一早就知道,你与南彬是命中注定的一对,我是怎么挤,也挤不进去你们两个之间的!”
说到了南彬,张芸芸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,还是那么冷冰冰的,用最毫不在意的语气说:“南彬啊?我与他不熟。”
这下赵法雅不知道怎么接话了,张芸芸说自己跟南彬不熟。
她出生起,待在粮食巷里跟南彬一块长大,青梅竹马,对对方家庭什么状况的了如指掌。
在学校也是跟对方形如影子,完全不顾什么男女有别,两个人就跟连体双胞胎长在一起一样。
赵法雅慌乱了,她读不懂张芸芸话中的意思,是向她宣示主权,还是客气啥的。
赵法雅内心兵荒马乱成一团,好在不一会儿张芸芸提出困了,该睡觉了。
赵法雅立马往上赶,说:“那你去阁楼睡,反正我也没想过要霸占你的房间。”
张芸芸的眼睛如小鹿一般微波转动,脸上终于有了神色,说:“我睡我的房间天经地义,不用你管,可是你睡哪?”
赵法雅这可犯难了。
此刻的她就像个落难民间的公主,无处可居,孤立无援啊!
赵法雅朝张芸芸笑笑,说:“那,那,可不可以借你的客厅给我睡一晚。”
“要赶我走,也是明天的事了吧?”
赵法雅巴巴求道。
张芸芸一口喝完了整碗鸡汤,对着赵法雅说:“今晚你就跟我挤一挤吧!”
赵法雅默应。
昏黄的灯光下,张芸芸注意到赵法雅略显疲惫的脸。
与她平时闪闪发光的示人相比,现下的她,像只被雨打湿翅膀的麻雀,孤苦无助,吱吱地卑微叫着,寻找人群的同情。
原来童话里,落难公主流落民间的样子长这样啊?
张芸芸这么一想,心中不经意间就对赵法雅印象加分。
趁着对赵法雅的感觉还算良好,明天就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回事了,张芸芸赶紧观察了一下赵法雅的眼睛眉毛,鼻子嘴巴。
赵法雅拥有一张标准的美人脸,鹅蛋脸状,略带些犀利的丹凤眼,她的气质就集中在她的双眸中,那一双你见过就不会忘,并且想不断再见的眼睛。
有些犀利中带着端庄典雅。
她的嘴唇好像花店玫瑰花的花瓣,被风吹落,落在她瓷娃娃般的脸上,正好组成了她的双唇。
她笑起来,真的很有大家气质,牙齿白晃晃的,一笑倾城。
这么美丽骄傲的公主,怎么会与她相识,想跟她做朋友呢?
是自己的幻觉吗?
是因为南彬吧。
她是因为南彬才靠近自己的。
美丽的公主说,张芸芸她抢了她的王子,所以公主带着兵器来讨伐她来了。
想到这,张芸芸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南彬了。
看到赵法雅睡在自己旁边,婴孩般完美甜美的侧颜,天呐,这是要造多少福才能这样近距离观察,公主的容颜呢?
怪不得南彬会沦陷,换着她是南彬,她巴不得把公主捧在手心,含在嘴里,殷勤得比南彬更热烈。
想到这,张芸芸心底微微泛酸,心底有个小地方痒得她挠不动。
那她与南彬之间,十几年的风雨同舟又算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