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由检手指雕像群:
“是这些有名的、无名的、被历史铭记的、被岁月长河遗忘的英雄们!
是他们的浴血奋战,是他们的誓死抵抗,是他们的临危受命、扛起华夏战旗……”
朱由检的眼,钉在了雕像群里,最高的那个石像上。
那是一个后世污名大过称赞的人!
他叫——冉闵。
冉魏开国平皇帝!
他的敌人,给他上了个“武悼天王”的谥号。
朱由检也给他上了一个谥号。
两晋时期,谥号一般都只有两个字。
朱由检给冉闵的谥号,是四个字——“擎天复武!”
在五胡视北国汉人为两脚羊的局面下,打出汉家威风,让胡人从此再也不敢轻视汉人的冉闵……
当得上这四个字!
只手挽天倾!
复我汉家魂!
复武大帝,就是冉闵今后的唯一谥号!
“是他们!”
朱由检眼神坚定:
“是这些先贤的浴血奋战,才保住了我华夏传承不失!
武,是我华夏君民第一守则!
这是国本!”
朱由检环顾众人:
“复武,是朕给冉魏皇帝的谥号,也是给大明竖立的脊梁!
这是朕的宣言,也要是汉家天下,今后的唯一标准!
诸位臣工,诸位先生。
该复武了!
今后,武——就是大明的政治正确!
妄言抑武者,犹如此树!”
(注:崇祯皇帝,不止一次称大臣为先生,这是对老师的尊称。
不要看到了先生,就以为是西方化了。)
朱由检抽出侍卫谢三腰间的佩剑,挥手照着眼前一颗胳膊粗的矮松劈砍。
“咔嚓!”
胳膊粗的青松,应声而断!
“敢坏我华夏根基者,夷九族!”
皇帝大喊着要复武……
甚至,还定下了九族诛杀的铁律……
然而——
往日将武将欺压的宛若孙子的官场大佬,却没有人敢开口反对……
在场的大臣们,不是早已被朱由检用朱家女子,安上了宗亲名分……
转换成了帝党!
就是早已在皇室主导的汉江商团内,投入了不少的资本……
成了利益共同体!
至于小官小吏……
大部分都是从各处工地、小部分是恩科举子而来。
这些人的利益,本就根朱由检一致。
皇帝的兵越能打,他们的官,才会越大!
至于见到朱由检建立的新大明越来越强盛,转投而来的官员们……
这才是真正的小派系!
这时候,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呢,又岂敢反对!
不是群臣忽然就“醒悟”了。
而是——
大多数官员,都在朱由检的执政中,得到了实惠。
已经和朱由检以国家为中心建立的资本集团,绑在一起的他们,怎么会反对呢?
眼见皇帝说了要复武。
纵然明知这么做,武将的地位必然会高升……
然而,陈奇瑜、倪元璐、方岳贡、李邦华这样的阁部大佬,都不做声……
剩下的那些小啰啰,岂敢在皇帝明显已经“激动上头”的情况下,去忤逆了皇帝的霉头!
“吾皇圣明,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吾皇圣明,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吾皇圣明,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数千官吏,三呼万岁……
三呼万岁。
这就是代表着同意的最高回答。
朝臣……
屈服了……
朱由检嘴角微勾。
以皇权为中心,以国家为整体的资本集团,才是真正的无可匹挡!
这就是国家资本的力量。
身穿大裘冕,至高龙袍套装的朱由检。
冕旒低垂,眼眸清冷。
曲领中单、黑色羊皮制成的大裘、黑色玄衣、缇色纁裳(赤红色)。
上身有日、月、星辰、山、龙、华虫六章花纹。
下裳则是藻、火、粉米、宗彝、黼(fu)、黻(fu)六章花纹。
朝阳升起。
初冬的金色日华,洒遍了皇帝全身。
凝结着华夏最高纺织工艺的龙袍,绚丽流彩。
越发的衬托出皇帝的英武不凡。
就像……
天神下凡。
却见朱由检神色肃穆,娓娓开口:
“东虏、西夷无道,屠我圣人满门。
更是害我百姓千千万!
朕今日、今时,立下旨意——
忠贞祠群像内,必须要有这屈辱的一幕!
只有铭记这个耻辱,我华夏后世人,才能不忘前事,铭记蛮夷亡我华夏之心不死!
国家、种族,就是逆水行舟,在这万国之林中,不进——就要挨打!
这个耻辱,永远不能忘记!”
群臣默然称是。
谁也不敢有了个“不”字!
皇帝手里的刀,是真会砍人的……
朱由检环顾众臣,继续道:
“孔圣人乃是有教无类的至圣先师,孔胤植又是衍圣公,孔门全族被屠,自然要朝廷出面办理。
朕定下规格——孔家丧敛之事,要依照太师之礼办理。
至圣先师之后,依照太师之礼治丧,倒也算是合了规矩。”
群臣一愣。
皇帝竟然给孔家降了规格?
要知道,衍圣公可是——公爷这个最高勋臣等级啊。
人家的丧礼,自然是勋贵的最高级别办理的!
莫说逢此大难了,就算平时那些顺了皇帝心意的衍圣公,死后也要按照郡王丧事的规格操办。
大明的公爵勋贵,死了按照郡王操办的,比比皆是!
本朝大臣,都能按照藩王丧礼置办……
为何到了衍圣公这里,皇帝竟然定下了——按照太师之礼操办呢?
就这,还合规矩?
陛下!
您的脸咧?
咱就说,做人不能这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呐!
还合规……
合个屁的规矩!
圣人之后,谁特么还教书呐……
人家早就是公爷了啊!
这是勋贵……
皇帝呐!
您说错了啊!
群臣懵了……
然而!
还不等有人开口反对,却见皇帝已经点了将:
“方岳贡!”
掌握着工部的大司空方岳贡,急忙越阶走出,站在了陈奇瑜前方。
“老臣在。”
方岳贡是敢为天下先的能吏,他才不怕得罪人呢!
皇帝一点名,他就站出来了。
毫无心理负担!
当年,他主政松江府的时候,那里的堤防,年年修,却年年被风暴冲垮。
为啥?
就因为修建的堤坝,是土堆起来的!
这玩意在上海县这样容易遭受台风的地方……
那不是肉包子打狗么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