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嫣更加感激朱由检了。
若不是陛下将三皇子过继给她,处在深宫之中,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不发疯。
“我做的还不够啊!”
张嫣喃喃自语。
她虽然用自己的智慧,帮助了皇帝很多,然而,比起让她有了念想的大恩,还是不够的。
……
朱由检饮了几杯果酒,正想说自己接下来准备对轻工业进行大力扶持。
然后让汉都商团,走出海外。
用工业品,去赚取海外的农产品、矿产品……
以达到他用资本掌控全球的目的。
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。
在场的都是汉都商团的一份子,赶上了这第一桶金,足够后辈数代人,躺吃等死了!
机会这么大——你们难道还不赶紧抱大腿吗?
控股汉都商团,是朱由检的规划。
将整个大明,打造成一个由皇权控股的资本集团,才是长治久安的唯一办法。
他还没开口,就见到王廉匆匆而来。
“陛下!”
王廉凑到朱由检耳畔,低声道:
“皇爷,东边的消息传来了……”
“走!”
朱由检起身,对一众女子含笑说道:
“朕在这里,你们也是放不开的。
皇嫂、皇后,这里交给你们了。”
说完,在一众莺莺燕燕的送行声中,离开了后花园。
朱由检走后,张嫣的眼神闪了闪。
王承恩的义子王廉……
这段时间都见不到人,这一来,陛下就跟着走了……
莫非……
张嫣眼神亮了起来。
定然是东边的那件事情成了!
……
张嫣猜得没错。
出了后花园后,王廉紧跟在朱由检身后,压低了声音道:
“陛下,孔府的消息,已经传到了叶县。
曹化淳曹督让人制造了事故,使得传递消息的火车,需要检修半个时辰。”
朱由检大喜。
他表演的时候来了啊!
曹化淳这老小子,办事就是靠谱。
有了这半个时辰,他哪里还洗不清自己呢?
“今日谁在阁部?”
“回陛下,陈奇瑜、方岳贡、李邦华、倪元璐都在。
倒是范景文、孟兆祥、许直,去了地方。”
“唤他们过来。”
朱由检想了想,询问道:
“成德、何腾蛟,还有御史那边,也一并唤来。”
朱由检一边朝前走,一边道:
“朕在勤政殿等着他们。”
王廉应了是,急忙派人去了。
在大明当皇帝,不会洗白自己,那就等着落水吧!
就算不溶于水,也难逃一碗汤药送走……
朱由检到了勤政殿,当即让人悬挂起南直隶的地图。
王廉则抱着一大摞奏章,随意的堆在案几上。
这主仆俩……
摆出了一副皇帝已经埋首案牍许久的模样。
果然臭味相投……
朱由检更是让人拿来洋葱,悄悄藏在了袖子里。
苟皇帝的狗,又一次刷新了眼界……
不多时,一行大臣,联袂而来。
而此时,朱由检早已将一双眼睛揉的通红。
更是接连抽了好几根烟。
没办法,样子戏,总得做足了不是……
“臣等参见陛下。”
陈奇瑜领头,弯腰参拜。
“平身,都坐吧。”
朱由检干涩的声音响起。
“陛下!”
陈奇瑜听到皇帝话语里的疲惫,顿时大惊,急忙开始询问:
“陛下多久不曾合眼了?”
朱由检苦笑着摆摆手,满脸疲惫的指着案几上三尺高的奏章。
“东虏即将南下,眼见又是生灵涂炭。
我大明起家就在那边,我这个皇帝,哪里还顾得上休息哟!”
他摇了摇头,满脸都是自责:
“这不,两位皇后替朕召见工坊之主。
朕去露了个面,就赶紧回来了。”
朱由检这话,半真半假。
任谁也查不出个一二三来。
尤其是当清除了宫中奸细之后,这偌大的皇宫,就成了不透风的高墙。
就算有人旁敲侧击,询问进入进宫的那些女人,也找不到他说谎的证据。
他的确是去见了一面。
至于和丁姑娘长谈……
丁姑娘秀女的身份,早已确定,又有这几天的召见。
就算她是傻子,也知道自己未来贵不可言!
岂会将实情,告知外臣?
疏不间亲的道理,聪明人谁不知道啊!
“陛下,龙体要紧啊!”
陈奇瑜顶着几乎光秃秃的脑袋,满脸正色的劝道。
被罢免的这十来年,他无时无刻不再复盘当年的失误。
用脑过度,以至于“头顶没毛”的痛苦,陈奇瑜是切身体验了。
“是啊,陛下万万不可如此操劳,有您在,咱大明才有主心骨啊!”
方岳贡、李邦华等人,也纷纷开口。
朱由检摆了摆手:
“朕的身体,朕自己还是知道的,诸位爱卿无需担忧。
今儿找你们过来,就是为了商量一下,看看这沿江防线,该怎么布置的好。”
这一行人里面,陈奇瑜是经常跟着皇帝出征的。
而李邦华、何腾蛟,又是知兵的人。
其他的,不是管着户部,就是在兵部任职。
只有三个御史是个例外……
这几个御史,与其说朱由检让他们过来是商议军情的,还不如说是借着御史的大嘴喇叭,将自己“操劳政务”宣扬出去的……
一听皇帝要商议军务,众人纷纷将视线放到了陈奇瑜身上。
没办法.
李邦华虽然知兵,却并没有带兵打仗的经历。
何腾蛟更是不用提。
这个时空的他,呆的湖南还是大后方呢!
陈奇瑜这个人,可是明末的牛人。
这可是明代第一个五省总督!
能够破了规矩,第一个吃螃蟹的,都是世间顶尖的大牛。
陈奇瑜的失败,与其说是能力不行,还不如说是官场不行!
他巅峰于皇帝整顿官场,建立“五日一报”的审查机制。
坠落于——官僚反对,阴奉阳违开始夺权的背弃。
无论如何复盘,陈奇瑜当年都是能够直接将起义军斩尽杀绝的。
一场车厢峡,全国局势彻底崩坏……
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!
没有官绅阶层的推动,可能吗?
听到皇帝的话,早已打好腹案的陈奇瑜,当即开口道:
“陛下,臣以为,当年臣四面围堵的法子,依旧是可行的。
福建、江西、湖南、河南、山东,都在我朝手中。
只消选择山隘大川,据险而受,便能将东虏困于一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