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都。
朱由检与巩永固彻夜长谈后,给他放了五天假,让他回去好好陪陪孩子们。
此时,站在皇帝面前的,是郑鸿逵。
朱由检手边,是一张单据,上面只有一行字——
“臣郑鸿逵,请奉白银一万万两,黄金七十万两,以入商行。”
朱由检看了一眼这张比崇祯17年时间加起来,国库里存银都还要多的财富。
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。
这笔钱虽然要让崇祯狂喜到难以自制,却无法让他朱由检动容一分。
他不差钱!
钱多了,就是一串数字,纵然这笔钱庞大,却也无法让他多看一眼了。
朱由检盯着郑鸿逵问道:
“所以,虾夷女王那边,已经没问题了?”
朱由检挑了挑眉角。
虾夷那边是什么行情,没有比他这个专研历史的更加清楚的了。
这厮在虾夷,怕是比太上皇还潇洒啊!
“陛下!”
郑鸿逵汇报道:
“虾夷就是陛下说的母系氏族时期,境内大权是由虾夷女王掌管的。
下臣帮她赶走了虾夷无法对付的松前氏,虾夷女王自然对我大明感恩戴德。
再说了,虾夷本就是奴儿干藩臣。
下臣表示了陛下准许虾夷进贡的意思,让虾夷从一个臣下之藩,跃居丹陛座下藩王的高位。
虾夷女王高兴都来不及,又怎么会拒绝呢!”
郑鸿逵脸上浮现了几许羞赧。
那披着皮毛的虾夷女王,甚至还想朝他被窝里钻。
只是……
虾夷人还是半个野人呢!
不但身材矮小,甚至就连女子嘴边,都有软须……
皮毛下……
扎手……(虾夷人身材矮小,肤色浅黑,在世界已知人种中,体毛最盛。)
被他严词拒绝几次,没想到,有天他喝高了,这劳什子女王,竟然将自己剃了一遍,宛若羊羔子一般,爬上了他的床……
一着不慎,半世英名,毁于一旦……
……
郑鸿逵眼帘微动。
不过,虾夷王的俩女儿,倒是很温顺。
就是太生疏了……
朱由检眨巴几下眼睛。
这厮咋了?
说的好好的,怎么脸就红了?
朱由检摇摇头,不理会郑鸿逵的异常。
大明已经不是昨日的大明了。
对他来说——匍匐在地,撅起屁股,那就是好藩臣。
要是敢撅蹄子,那就等着带刺的鞭子吧!
朱由检收了心思。
他敲了敲桌子:
“你捐献金银,想入股商号的事,朕不同意。”
“陛下!”
郑鸿逵脸色大变,急忙道:
“陛下,臣只求……”
朱由检抬手,打断了郑鸿逵的话:
“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!”
郑鸿逵瞪大了眼睛,等着皇帝的下文。
“西洋人夺我华夏先人智慧结晶的事,你可曾知道了?”
郑鸿逵点头:
“臣听说了。”
朱由检眯着眼睛:
“彼等西洋杂毛,先有谙厄利亚(英国)盗我百姓猪仔,又有红毛夷截我商旅。
而今,更是意欲盗我祖先智慧成果!
朕岂能轻饶!”
郑鸿逵静静地站着。
合作了这么久了,皇帝一句话,他就能判断出皇帝要干啥了。
朱由检说了一半,话锋一转:
“郑森这小子,又从福建家里,给朕带回来了几百艘船……”
郑鸿逵止不住苦笑。
自家大哥辛辛苦苦半辈子,积攒下的家业,一小半都被这傻孩子偷给了皇帝……
大哥千防万防,就是家贼难防啊!
具体的过程,他已经听说了。
这小子,竟然更改大哥的命令,拿着大哥给予的印信,正大光明的偷船……
自家老大,这是造了什么孽,才会生出这么个傻儿子哟~!
朱由检轻飘飘的道:
“朕准备等你大哥收复了吕宋,便赐大木国姓。”
赐国姓?
郑鸿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卧槽!
刚还在吐槽大木就是个傻子,转身……
皇帝要赐人家国姓了?
天啊!
自家大哥要是听到这个消息,怕是——自己都要将船送来了!
船没了,可以再造!
银子没了,可以再抢!
这皇帝的恩宠,可就只此一家啊!
咦!
不对!
陛下不是早前说了,让我收复旧港的吗?
难道……
郑森偷得船多了,陛下这是准备将旧港交给老大一脉了?
不好!
如此一来——我不是再也比不上老大了?
不行!
老大是个犟劲头子,也就是大木入了陛下的心意,这才能够得到了恩宠。
我家那孩子拿不到家里的船,无法将陛下紧缺的船只送来……
但是,咱这做爹的,要为儿子谋划啊!
我就不信了,我这个做四叔的,还能比不过大木不成!
陛下上次说了,让我先在虾夷站住脚,然后就准备动倭奴。
看来,我不能再等了……
郑鸿逵咬着后槽牙,打定了心思。
……
朱由检瞥了一眼郑鸿逵,见到这老小子动心了。
于是,又放了个鱼饵:
“肇基这孩子,在朕身边呆了半年,这也是个好孩子。
朕琢磨着,等他完成了手上的任务,就给他加加担子。”
“噗通!”
郑鸿逵跪下了!
他声音都颤抖起来:
“陛下天恩,臣替犬子拜谢陛下垂怜!”
哈哈哈!
好,好,好!
既然陛下也认可了儿子,那我这个做爹的,就再添一把火吧!
等我回去,就立刻对倭奴动手!
看到郑鸿逵的反应,朱由检心中一动。
这郑老四,当真是跟他哥杠上了啊!
斗吧!
斗吧!
你两兄弟争的越凶,朕才好从中获利啊!
朱由检让郑鸿逵起来了,淡淡的道:
“郑森是有功的,朕不吝赏赐。
肇基这孩子,却是还差了一些……”
皇帝话都说到了这里,郑鸿逵哪里还不明白,当即道:
“还请陛下放心,臣这就给犬子写信,让他再立功劳。”
朱由检摆摆手:
“郑肇基那边的任务,他只要守稳了,就是大功。”
朱由检眯着眼睛:
“东瀛小国,本是茹毛饮血之野人,是我华夏传其技艺,让彼等走入文明社会。
彼等承蒙华夏天恩,却屡次三番不臣。
自唐至今,已经屡屡犯我华夏!
朕心中不爽。
你可明白?”
朱由检一拳砸在桌子上。
郑鸿逵急忙道:
“陛下放心,等臣回了虾夷,就筹备攻倭事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