耗子带着十个狙击手,打得大西军不敢追击太近。
每一次清脆的枪声过后,大西军都要留下好几具尸体。
然而,这对于几千人的追兵大队来说,完全是挠痒痒。
……
母猪台很是险峻,上山,下山的道路,只有南北两条。
牛万才、马科两人,带着手下,气喘吁吁的返回了山顶。
这里地形更加险峻,耗子等人带着百十个亲兵,各自占据了有利地形。
将大西军放近后,一阵枪响。干掉了上百人。
压制的大西军躲在巨石后,不敢露头。
而牛万才、马科两人,却也不敢停留。
当即,一行人且战且退,顺着来时的道路,一路逃了回去。
艾能奇紧追不舍,一直追到了汉中城外。
形势逆转了。
听到城外那响个不停的枪声,明军早已出城做好了准备。
艾能奇兵少,眼见明军已经出城列队,准备迎战。
急忙又转身逃窜。
被人追了这么远,马科早已大怒。
当即骑着手下牵来的战马,狠狠的冲杀了一阵。
这一次,就轮到艾能奇抱头鼠窜了。
兵力优势更大的马科,完全是在压着大西军打。
艾能奇带回去的兵马,不足三百……
……
汉中城内,牛万才已经召集了所有的将军们。
“兄弟们,我和马将军发现了张献忠的老巢,就在母猪台与大坪梁之间的山坳里。
而且,张献忠已经中了我军一枪!
老子亲眼看到张献忠胸口喷出了鲜血。“
牛万才将从山顶带回来的染血布片展开,对着所有人展示了一圈。
继续道:
”兄弟们!
就算张献忠命大,侥幸不死,也是重伤!
张献忠这个狗日的,可是称了帝的。
干掉大西国的皇帝,这是何等的功勋?
到那时,在场的兄弟们,还不知道有多少新晋公侯诞生呢!
今天可是大年初一,常言道新年新气象!
今天的一场大功,就奠定了咱们新岁的功劳。
这等好事,打着灯笼也找不来啊!
兄弟们!
你们说——咱们要不要建功立业?”
“干他!”
“干他!”
“干他!”
众人大吼起来。
“好!”
牛万才大吼道:
“现在马将军出城追击未归,我来发布军令:
各部立刻发布集合令,出营士卒立刻归队。
同时,埋锅造饭,伙头兵准备三天干粮。
一个时辰之后,大军集合出征!
此战,定当再下大功!
兄弟们,只要干掉了张献忠的大西军,诸位都能马上封侯!”
虽然在场的,都是大顺方面的将军。
然而,自从腊月二十四,李自成正式投降大明之后。
牛万才这个明廷正规将军,就已经隐隐成了所有人的主心骨。
毕竟,当兵打仗,谁不想更上一层楼呢?
大顺的皇帝,不但投降了明廷朱家皇帝,更是还跑去汉都过年了。
李自成这个反王,都归顺了……
更何况是他们了。
再说了,袄儿都司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,所有人都明白,大明昔日的颓废,已经一去不返。
更何况,当日李自成得到了明皇多少援助,他们可是心知肚明的。
常言道,皇帝不差饿兵。
跟着舍得花钱,物资山海一般无穷尽的皇帝,才能更好建功立业啊!
不想当勋爵的将军,不是好将军!
“干掉张献忠,马上封侯!”
有人大吼了起来。
“干掉张献忠,马上封侯!”
“干掉张献忠,马上封侯!”
……
呐喊声,震动云霄。
“好!”
牛万才大吼道:
“我就在兄弟们身边看着,不管是谁,只要你们立下了功勋,本将必然如实上报给陛下!
兄弟们,马上封侯,就在此时!”
眼见牛万才已经许诺,众人不再迟疑,纷纷行礼后,快步离去。
张献忠就在眼前啊!
已经称了帝的张献忠,就是一块香饽饽。
要是真的一战干掉了张献忠——那功劳,可就大了去了。
灭国之功啊!
这可是灭国之功啊!
更何况,他们面对的,还是一个最低已经重伤了的张献忠。
……
马科已经大胜而归,他和牛万才简单商议之后,留下一方偏师,防守汉中城。
同时,给安康明军派去了使者,让牛成虎带着明军,火速赶来汉中增厚汉中的防御。
……
冬日的暖阳,到了半下午的时候,已经无力了。
大军进入山道后,太阳已经西斜,即将落入山那边……
气温迅速下降。
然而,出了城的大军,却是心中火热。
重伤了的张献忠,就在不远处。
入定时分,明军赶至母猪台山脚。
此时,明军和大西军之间,只剩下一段十里长的山道。
……
母猪台与大坪梁之间的坳地。
张献忠躺在床上,脸色苍白的厉害。
军医正在给张献忠上绷带。
一旁的托盘内,一枚变形了的带血弹头,正躺在洁白的盘子内。
殷红的鲜血,在白色盘底的衬托下,是那么显眼。
义子刘文秀眼睛含泪,看着昏迷不醒的张献忠,泣道:
“葛先生,陛下怎么还没醒来?”
葛军医一边用绷带缠紧了伤口,一边回道:
“三公子勿惊,陛下服用了汤药,这会正是药效最重之时。
以陛下的身体素质,大约大半个时辰之后,陛下就会醒来。”
刘文秀再次追问道:
“先生,我刚才看到陛下的肋骨已经断了,先生不用正骨吗?”
葛军医摇摇头:
“说起来,也是陛下洪福齐天,这一发子弹,正好击中了陛下的肋骨。
若非肋骨挡住了子弹,陛下怕是就凶多吉少了!”
包扎好了之后,葛军医给张献忠穿好了衣服。
这才解释了刚才为什么不正骨:
“三公子不知,陛下肋骨并非裂开,而是断了。
若是裂开,只消正骨之后,就可以痊愈。
而完全断裂,这就需要石膏固定。
恰恰,又有伤口在,因此,需要先让陛下养好了伤口。
待伤口痊愈之后,再行正骨即可。”
葛军医说完,拿起那颗带血的子弹头,皱眉道:
“三公子,您看看这弹头。
老朽从医这么多年,跟着陛下,也数年之久了。
可以这么说,老朽亲手取出的弹头,没有一万,也有八千之数!
但是,我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弹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