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什么?
为什么明朝的税收制度这么奇葩?
要知道,一个政权,她的各种制度,都是由官员制定的。
封建时代的王朝规矩是什么——君权与相权的妥协。
或者说句最直白的:皇帝与官员之间的平衡。
有史以来,不分中外,王朝能够延续的前提就是君权的妥协。
翻翻历史:强势的君权王朝,都不会长久——官员没有权利,就会换了一个能让他们有权利的王朝。
这一点是亘古不变的。
也就是说,王朝制度的根,在官员手上。
当一个王朝内的官员,都演变成一个阶层的时候,这个王朝的制度……
就倾斜了!
明朝是一个很有代表性的朝代,哪怕她的官员,出身平民人家,占据了近一半。
但是,在明朝这种官场氛围下,这些官员,迅速进化成了统一的阶层。
他们代表的就是豪绅的利益。
不能同流合污的官员,迅速就被架空,被排挤,被铲除!
根如此了……
明朝制度自然就如此奇葩了。
因为种地的——无权无势,没人呐喊。
因为经商的——有钱请客拉关系(本身就是官场一员),国家制度自然向他们倾斜。
这也就造成了种地百姓,越种越穷;士绅人家,越来越富的现象。
为什么我用了“非江南地区”——因为江南地区自朱元璋起,用“纸钞交纳四成,拖欠四成,实交不足两成”的纳税方式,就成了惯例。
贯穿整个明朝,不分大明、南明。
这一点,恰恰是士绅阶层,能够把持官员属性的关键所在!
这种官绅勾结的模式,狭义来讲,一直持续到清初。
不能谈广义……
直到爱新觉罗家的大刀片子乱砍之后,才老实了一些……
在这种被江南文人豪绅集团把控的税收制度下——
当纳税大头的北方,在常年干旱、民不聊生,爆发了普遍性的农民起义后,明朝就亡了……
这就是明亡的前俩字——“天灾”。
实际上,北方百姓,跟随李自成、张献忠这样的农民军……
本质上也属于躺的一种。
既然看不到希望,百姓用实际行动,投上了无言,却沉重的那一票……
这也就是为什么前一刻,两人还不成气候,被打的抱头鼠窜——下一刻,瞬间直驱京师了。
另一个冤大头,就是西南。
这个穷地方——独力支撑了永历朝十几年时间。
这就是为什么富庶的江南,却不能铸就南明“划江而治”的原因所在!
反倒是穷苦的西南,竟然能够延续十几年江山……
(最后,当士绅阶层齐聚西南后,很快又给玩完了。)
明亡的真正原因,只有四个字:“天灾、人祸!”
我更愿意用俩字来表示——人祸!
……
实话实说,如果是原主……
见到一个新晋官员家族,缴纳的税银,就超过了一个府——还真不一定会杀刘峙晟……
因为朱家皇帝,收不到赋税!
还能给朝廷交税的,崇祯不一定就舍得杀了。
然而,大明皇帝被换了“芯”……
当一个职业研究历史的从业人员,替换了崇祯之后……
今日的皇帝,岂是以前的套路,可以对付的!
若是穿越之初,这种墙头草,朱由检未必会杀。
但是!
今非昔日了!
汉都已经不输于这时代的大都市。
汉都的百工之繁荣,更是远超这时代的任何一座城池!
虽然——在棉纺上,汉都不如松江;
在丝纺上,汉都更是不如江南一般的州府;
在白糖产量上,汉都不如西南;
在武器产量上,汉都不如昔日的京师……
在瓷器产量上,莫说是世界瓷都景德镇了,便是连福建、广东、四川产瓷的州府,也是比不上的!
……
但是!
他们有的,汉都都有!
他们没的,汉都还有!
汉都有的,这世界上,任何一地都没有!
朱由检一手建立的汉都,整体规模的确不如那些存在了数千年的城镇……
在种类之齐全上,汉都——能够吊打这时代的任何一座城池!
这就是朱由检的底气!
今日的朱由检,已经可以拿捏任何人、任何阶层!
数千万流民在手,门类齐全的汉都在手——朱由检就能掀翻了这个世界!
这就是朱由检的底气!
刘峙晟这样的官员,朱由检就看不上了。
甚至,为了新政的施行——
刘峙晟只有死路一条!
……
朱由检用最后忠于皇帝的官,保证了自己迁都的成功。
用不满编的中央朝廷,来保证改革的实施。
当受到新政恩惠的官员,充斥朝堂之后……
朱由检的改革,已经获得了生存的土壤。
实行了新政之后,朱由检也就站稳了脚跟。
一次次算计,一环套一环的政策,使得今日的大明,已经再也没了往日的模样!
朱由检抬脚,翘在了案几上。
此举,若是以前,必然要得到一句句“不似人君”的抨击……
但是,今日的朝堂——谁敢说!
朱由检睥睨群臣:
“六两银子……
呵呵!
朕不稀罕!”
在今日的汉都,任何一个雇员三十人的小作坊,纳税几乎都超过了六两银子……
按照他制定的政策,刘峙晟家的作坊,最少需要缴纳百枚银元左右。
……
朱由检收回脚,朝前倾了倾身子,冷笑连连。
六两银子……
虽然这是江南一个府一年的税收总数!
但是,老子不要!
他大手一挥:
“既然早有法律,此獠功名自当作废。
此人贪赃枉法在前,咆哮朝堂在后。
羽林卫!
拉至内城菜市场,乱棍打死!”
皇帝一句话,刘峙晟瞬间如遭雷击,屎尿齐流,话都说不出来了……
朱由检话音一落,力士们齐声大喝,拽着刘峙晟就走。
“许直!”
朱由检唤出了暂代吏部尚书的许直,冷声道:
“吏部要立刻公布出去,刘峙晟家族,革除一切功名!
并记录在册——自他朝下,三代之内,不得为官为吏!”
“臣遵旨!”
许直当即记在了心底,待他回去之后,就立刻照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