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船只上,按照朱由检的口吻——能称之舰炮的火炮,只有五门。
前面三门,沿着中轴线,呈“s”形布置在前甲板上。
那粗到了吓人的炮口——赫然正是毕将军炮……
后面两门,稍小一些,却是一左一右,布置在船尾。
这是两门后装的佛郎机。
这样一来,正面突击的时候,能够有三门火炮对敌。
侧面交战的时候,不论哪一面对敌,都能保证有四门火炮瞄准敌人。
甚至,就连逃跑时,都有两门射速最快的佛郎机……
也就是木质舰身,承受不起,若不然,朱由检就要将双联装、三联装拿出来了……
至于大大小小的各种火炮40余门……
按照皇帝的说法,射程低于四里,炮弹低于五斤——
那叫炮吗?
那就是大铳……
只看纸面数据,只看火炮总数,不看大炮质量……
那就是小儿的看法!
成年人,是要全面考虑的……
这几艘蒸汽船,在皇帝的定义内,只是检验技术的试验船。
以后,是要划给税务督察部所有……
奉行巨舰大炮主义的朱由检……
他相信正义,前提是——在自家火炮的射程内!
均州船械局的大师傅们,正待在船上,不停地试验着各种数据。
因为,他们的担子很重!
皇帝给了一个艰巨的任务——用铁甲,制造船只……
这几艘船,就是验证蒸汽机能妥否作为铁甲舰的动力的……
试验船而已!
就这……
那“突突突”的烟囱声,却惊煞长江两岸。
没有风帆、没有船桨,又能航行依旧。
甚至就算逆风、逆水,船速依旧不减多少……
这种古怪的船只,吓傻了江南。
郑森水师横行……
南明朝廷一时三惊。
几乎每一刻,都要派人查看,方正化是不是决定攻城了……
谁敢动?
八大家不敢鱼死网破!
朱由菘不敢鱼死网破!
江南的士绅集团……
反正现在针对的是徽商,又不是他们!
为了徽商同行,去承担方正化的怒火,去承担朱由检的报复……
老子们可没这么伟大!
死道友不死贫道……
就让方正化去折腾徽商吧!
反正方正化吃不下这么大的蛋糕。
徽商死了,对所有人都有好处……
方正化可不是一个人,带着三千兵,就回来了。
数百艘水师战舰,游走在南京城之外。
三万新军,就驻扎在袁继咸的九江城外。
这些“伙计”。
天天都在演练……
火炮轰鸣,枪炮齐响,厮杀声盈野……
……
郑鸿逵去了虾夷岛后,留在南京主持大局的,是郑彩。
对于这位郑氏的第三代,朱由检也是有赏赐的。
郑彩拿到了方正化转送来的晋升“游击将军”圣旨。
这可是越来越强大的正牌皇帝的官身啊!
比龟缩在南京城内的小朝廷给出的封赏,值钱多了!
郑彩当即就将一切大权,重新交给了方正化。
他当起了甩手掌柜。
不……
原本郑彩就没有权力……
除了接见合作伙伴徽商家族时,郑氏商号,从来都不归郑氏所有……
……
郑氏大院内,郑彩躺在摇椅上,吱呀吱呀的晃着。
身畔,汪然明脸色铁青:
“小郑爷。
您不能这样!
咱们都是诚信人,咱们是签了合同的!
当时咱们说好了,八千万白银,价值两千万的棉花,除了换取您家的所有货物之外,还要让汉江商号不能继续立足江南!
这您可是答应了小的的!
况且,您家的货物,只值五千万银子,我们可是花了一万万白银啊!”
郑彩眯着眼睛,手里拿着掐丝蓝彩云纹珐琅小烟斗,美美的吸了一口。
这是汉都新出的商品。
郑彩心中火热。
皇帝陛下记得我这个小小的游击将军啊!
这新出的玩意,就让方公公给咱送来了一套……
他老人家,是知道咱郑家给他做的一切的!
郑彩不答话,自顾自的吸烟。
待汪然明说完了。
郑彩在桌子腿上磕磕烟袋锅子,将燃尽了的烟叶灰倒出来。
汪然明急忙给他重新装了一锅。
就在此时,他眼睛一凝,神色顿时大变。
只见这烟斗的侧面,有一行铭文。
仔细看去,却是写着:大明汉都皇家瓷器局。
这是……
汉江商号并无这东西啊!
据说,这可是朱由检特意让人制造,送与大明官场人物的!
郑彩为何有这个?
“汪先生啊!”
郑彩发话了。
他轻笑道:
“话要是这么说,那就没意思了!
是的,我家当初的货物,成本的确只有五千万!
但是,你汪家,也不会只卖成本价啊,咱们做商人,不就是为了赚几个钱么!
谁也不会做慈善,你说是不?”
汪然明见到郑彩终于同他说话了,心中顿时一喜。
急道:
“郑爷说的是,但是,咱们是有合同的。
咱们当时就说好了,我们买下郑爷你们的货后,郑家必须保证两年内,不得再次经营白糖、棉纱的生意。
郑爷,不是小的死缠烂打,而是咱们早就说好了啊!”
“呵呵!”
郑彩笑了起来。
他放下烟袋,也不吸了。
却是伸手一掏,从袖袋内取出一个花花绿绿、巴掌大的银盒。
打开后,里面竟然是十根纸烟。
汪然明又是一惊。
这东西他知道。
这是汉都最新出产的卷烟,甚至连汉江商号都没有售卖。
据说,这东西,是专供官场人士的。
朱由检自从立下汉都新京之后,一改往日严禁烟草的政策。
不但自己带头吸烟,更是还发明了这种卷烟。
这东西,连汪家这样的豪门,都搞不到!
郑彩是如何得到的?
这可是朱由检的新大明,独有的东西啊!
市面上,再有钱,也难以搞到啊!
难道……
汪然明惊疑不定。
郑彩却是随手抛给汪然明一根,然后也不理他,自己掏出一根火柴,在脚底随手一划。
“嗤!”
火柴点燃了。
郑彩点燃了纸烟,吸了一口,吐出两个烟圈。
这才招呼道:
“汪先生,生意归生意,交情归交情,不要拘束么!”
汪然明只得掏出火折子,点燃了卷烟。
辛辣的烟草味,瞬间充斥在口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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