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徵兰笑道:
“陛下这是体恤老臣的啊!”
“臣家乡便在洛阳对岸,臣在河对岸为官,也能照拂乡人了。“
朱由检哈哈一笑:”左右都是卿家乡人,卿家不怕厚此薄彼被人骂,那便去做就是!“
孙徵兰手扶胡须,咧嘴大笑:
”这可是君命了啊!
陛下都这么说了,臣自然是则无法旁贷了。”
朱由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。
面对这个一心为了自己的孙老官,他那还需要端着皇帝的架子。
若是人人皆如孙徵兰,哪里还需要他随身揣着火铳啊!
……
让孙徵兰去河南,的确是他思索许久的办法。
河南这个地方,在接下来的大战中,会很重要。
这里的官员不需要多么能打,但是,必须是听话的!
因为——一旦真的爆发了河南大战,他必然是要御驾亲征的。
到那时,能够众筹全局的,就是朝廷中枢。
河南布政使的作用,还是维持地方民生居多。
维持民生安定,不给自己添乱子,就可以了。
恰好孙徵兰就是河南的出身,他只要不想让后人在他坟头蹦迪,就必然是要休养民生的。
这才是为什么朱由检选择让他做河南布政使的原因。
“懿安皇后在洛阳,你的第一件要事,就是将皇后和三皇子送回来!”
孙徵兰应了。
懿安皇后身处险境,的确不是个事,自己赴任后,第一时间就要将皇后和三皇子送回来的。
朱由检继续道:
“陈潜夫可以用,但是你也要有自己的力量。
朕会将张罗辅和马岱从武关那边调出来,放到你的治下。”
孙徵兰急忙道:
“陛下放心,张将军和马将军的粮草后勤,老臣全都担了,军机大事,老臣不做插手。”
孙徵兰焉能看不出皇帝的布局。
而今的军令,都是由皇帝下达,大将的权限素来都没有文臣掣肘。
他又岂能不知道好歹,平白在皇帝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朱由检呵呵一笑:
“朕估摸着北方即将乱了,你早些上任。”
孙徵兰急忙道:
“陛下放心,臣明日一早就出发!”
……
就在孙徵兰前往洛阳赴任的时候,江南的商战已经开始了。
在方正化的调度下,一船船各类物资,运入了早已布置到位的店铺里。
这些店铺,无一例外,全部挂上了“汉江商号”的招牌。
在暗卫的宣传下,这批物资出于朱由检之手的消息,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。
可以说,整个江南,除了皇宫里的朱由菘不知道汉江商号是谁的。
纵使三岁幼童,都知道这是朱由检为了凑足军费,而开办的商铺。
商铺里经营的货物很是齐全,虽然大都与其他商铺一个价。
然而,主打的白糖、棉纱,却是要比江南店铺的价格,低了两枚铜板。
就是这区区两枚铜板,使得不过短短一天时间,店铺的营业额竟然就高达十三万两银子!
不是没有人不眼热,甚至有好几个头铁的州牧大老爷,想将城内新开的汉江商号收为己有。
然而,大白天的,动了手的老爷们,不过午睡一会,脑袋就被人砍了下来。
有军将不信邪,调派大军收缴了自己治下的汉江商号。
然而,等到了晚上,层层大军护卫之中的将军,也身首分离……
死的不能再死了。
而刚刚被查封的店铺,还来不及拉走的货物,就这样被人拆了封条,正大光明的恢复营业了。
若是一次两次,还有人敢铤而走险。
然而,只要是动了汉江商号的人,没人能活过了第二天。
而福王朝廷,竟然还不敢追究!
这诡异的局面,使得无数蠢蠢欲动者,无不偃旗息鼓。
尼玛,动不动就掉了脑袋,甚至全家死绝,谁还敢生出了心思啊!
在这绝对的武力保证下,汉江商号的生意,好得不得了了!
每时每刻,都是挤攘不动的顾客。
甚至,汉江商号还没有开门营业,门外就已经排起了长队。
一斤白糖少了两枚铜板,虽然看似微不足道。
然而,对于小百姓来说,这可是实打实的实惠了。
管他大老爷如何掉脑袋,自家总是要吃饭不是!
两枚铜板不多,也够人饱饭一顿……
……
拂水山庄。
汪然明脸色阴沉:
“都看到了吗,人家这是在用一颗颗脑袋,告诉咱们——歪门邪道行不通!”
黄鼎有些歇斯底里了:
“汪老爷,你说怎么办,我花费三百两金子,说动刘知县出马……”
“就只有一个时辰!
就只有一个时辰!”
黄鼎脖子上青筋毕露:
“刘知县的脑袋,就被人挂在了县衙门口!
还是大中午的,正大光明挂上去的。
偏偏,偌大的和州,竟然没人看到是谁挂上去的!”
“甚至,就连含山卫所的千户,想要调查这件事,都被人杀死在了千户所内!
这可是州县同城的和州城啊!
这可是拥兵千余的千户所啊!”
“难道,我家老爷的仇,就这么算了?”
黄鼎脸色狰狞,却也止不住后怕。
他前脚刚离开县衙,后脚刘知县的脑袋就被人割下。
若是自己晚走了一步,会是什么下场 ,不用思考就能知道了。
黄鼎的咆哮,直让众人眉头止不住皱了起来。
娘希匹!
你家老爷黄澍,那是自己作死!
特么的,自己干了啥,你不知道吗?
众人很想将黄鼎轰出去!
然而,此时,他们是统一战线上的蚂蚱。
有黄鼎自愿给他们当枪,众人自然不愿掉了脑袋。
狗子憨,才好驱使着去咬狼啊!
更何况,黄鼎虽然出身低,不配与他们坐在一起。
然而黄澍当官这些年来,也积攒了不菲的家业。
这黄鼎更是在明皇动手之前,先一步拿走了黄澍的家业。
单单摆在明面上的,可就整整两万七千两黄金啊!
虽然这些时日,黄鼎四处联络,花出去了一些,然而,此人手上必然还存有不菲的金银。
这笔钱……
众人眼热啊!
这也是为什么黄鼎这样的一个官员奴仆,还是已死了的过气官员奴仆。
却能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,与他们诸多大家族老并列的原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