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孙云球那样的,总归是少数。
纵然是恩科,大部分举子,也不会丢下“儒生”的清高……
至于偏科——
没当官那叫侧重杂学,叫不知上进,叫没出息。
当了官……
哦,没事了,个人爱好而已。
……
这个所谓的五百分,就是皇帝刺激举子的法宝罢了……
实际上的选择标准,则是:
任何一个单科试卷,只要考了一百分的举子,就由宋应星兄弟、毕懋康兄弟、王徵、吴甘来等人亲自把关。
这些人,一旦有真才实学,就给一个恩科进士的名头。
分配给他们教授的官位。
然后,将他们丢到大明皇家科学院去。
去给墨家大学、法家大学、算家大学、农家大学、兵家大学、医家大学……当教授。
至于那些人会不会干……
他们不会拒绝滴——只要给了教授的身份,那些人会自动将它想象成了“国子监教授”。
多好啊!
国子监的教授啊!
这可是桃李满天下的清贵之位!
谁能拒绝这样的好位置呢?
要知道,那钱谦益,名声那么响亮,还不是区区南京国子监的一个教授啊!
这年代,可不是后世教授被人玩坏的年月。
这个年月,还没有某春花和600海龟博士不得不说的秘密……
在国子监教书育人,那可是无上的荣誉……
朱由检早在离开京师的时候,就想明白了今后的道路方向。
拿出“恩科”。
不过是狗皇帝早就谋划好了的计划。
……
至于那些九十分之上者的,则择优挑选,给一个吏员的身份,让他们去辅助教学。
国子监下,可是有博士5人,六堂助教15人,学正10人,学录7人。
朱由检早就公布出去了,大学堂比旧国子监办理,这些教授、副教授、老师们扩大几倍、十几倍、几十倍,那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……
不怕没有位置安置他们!
至于九十分以下的那些其他举子,则一股脑的以“恩科选才宽泛,需要进修”为由,丢到大学城当学员去!
朱由检在决定开恩科的时候,就想明白了——自己想要开办大学城,自然是困难重重的。
没有学员,没有教师,甚至就连教材都要现编。
但是……
这叫事吗?
思维若是固化,自然是举步维艰的。
有时候啊,稍微换一个思维,就会发现这世上就没难事!
只有大学城,没有学员?
好啊,开办恩科呗!
有了学员,没有老师?
好啊,开办恩科呗!
什么?
老师知识不足?
好啊,划出一、二、三年级,晚上老师当学生,学习二、三年级知识,白天再给一、二年级当老师么!
多大点事……
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了!
伟人不是说了——
从人民群众中来,到人民群众中去嘛!
那还能有错?
正所谓:
教师不够,举子来凑……
生源不足,举子来填……
多大点事啊!
只要开了一次恩科,不但教师人员解决了,就连生员,也一样跑不掉!
就是那句俗话:只要空口白诺许的好——跑到了海外,也是可以再嘲讽一波滴……
……
朱由检翻看着长长的名单。
四万多举子,自然不乏有很多优秀之人。
甚至,朱由检都看到有好多人,名字后面跟了一长串的100分。
稍微看一眼,就知道这些人自然不止做了五张试卷。
这些人,多好的教师人选啊!
朱由检眼睛一凝,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——孙云球。
自己百寻不得,他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?
他急忙看过去,只见孙云球的后面竟然跟了十几个100.
在朝下看,还有诸昇、陈天衢紧随其后。
这些人……
好像是苏州五怪啊……
朱由检眼神微凝:
这可是发明了显微镜、望远镜的牛人!
不声不响的,竟然五怪来了三怪?
妙极!
朱由检拿起朱笔,在几人的名字上圈了一个圈,然后继续朝下看去。
……
王夫子……
嗯,这是一个大才。
船山先生的美名,自然是知道的。
一度领导了湖南抗清的牛人呐!
儒家新掌门人,就他了!
……
吴有性?
咦!
朱由检眼睛都瞪起来了,这不是吴地名医吗?
可是被拍入《大明劫》的牛人啊!
嘿!
不能让他跑了,医家大学的教授,必须是他的!
……
朱由检越看越喜欢,越看越觉得自己的路算是走对了!
稍微一盘算,自己知道名字的牛人,竟然都有近百人之多。
再加上,早已被收入囊中的二毕、二宋、王徵门徒……
天下牛人,已经尽入吾彀矣!
朱由检恨不得仰天大笑!
大善!
大善啊!
……
朱由检大挥朱笔,在名录上“可圈可点”,刷刷的圈出了数百个名单。
“陈卿,这些名单就不用再考了,你张贴出去,就说是朕钦点的进士名录。”
陈奇瑜正要领命,却听皇帝继续吩咐道:
“对了,陈卿让人宣传一下,就说恩科乃是朕眷顾,是以录取名额比较多。
殿试的事情,就由朝臣代劳了。
毕竟新都仓促,咱们也没有那么大的场地么!”
陈奇瑜眼睛一热,鼻腔酸胀难受的厉害。
皇帝的话,看似笑谈,何尝不是无奈!
朱由检却是挥挥手:
“恩科这事,就按照之前商定的来,单科成绩满分者,交由你们辛苦考核一下,然后充为各个大学的教授。”
朱由检嘴角勾起:
“琼林宴自然还是要举办的!
你给羽林卫那边去个调文,调拨三千健马。
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遍长安花的荣耀,还是要给他们的。
虽然咱这就是深秋了……”
见皇帝说的有趣,陈奇瑜本来疼惜皇帝的惆怅,也止不住破涕而笑。
他努力稳住了心神:
“臣这就去办!”
陈奇瑜正要离开,忽然想起一事,又收住了脚步:
“陛下,臣还有一事。”
朱由检抬起头来,笑道:
“你我君臣之间,还有什么不能说的?”
陈奇瑜先是谢过皇帝的信任,这才开口道:
“陛下,新都确立已经超过四个月之久,开始使用至今,也两个多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