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州府的蕲州,可是与安庆府交界,过了池州,就是徽州!
全程不过七百多里……
……
黄澍一脸的玩味:
南直隶这一带,文人辈出,寻常一个县,便有无数大佬在朝为官。
除非狗皇帝敢和南直隶文人撕破脸,若不然,他怎么被抓的,就要怎么被放出来!
老黄显然也知道这些,他弯着腰,等待黄澍的吩咐。
黄澍冷笑道:
“你回老家,带上剩下的两万黄金,去寻我同年、同乡,让他们给皇帝上折子保我!”
黄澍冷哼一声:“老爷我的人头,还硬着呢!”
只要徽州还在!
狗皇帝的刀,就砍不动!
不说几个贱民的命了,就算是贪了狗皇帝两万七千两黄金,狗皇帝又能如何?
那文运衡不是一纸奏章,将事情捅到了朝堂么!
他能如何?
我——黄澍……
皇帝杀不了!
我徽人就是这么牛!
贪狗皇帝一点金子算个屁!
前几年,我徽人直接屠了狗皇帝的大军,还不是屁事没有!
有我徽人在,这天——狗皇帝翻不了!
黄澍一脸的冷笑。
……
老黄显然也想通了这一点,他仔细的一一记下。
黄澍想了想,继续开口道:
“你办完这件事之后,去一趟南京。
你告诉朝中徽人大佬,老爷我有一桩天大的机密!
只要他们保得老爷我无恙,我自将狗皇帝绝地逢生的法宝献上!”
黄澍冷哼一声,狗皇帝仗着二毕制造的武器,纵横睥睨,有了绝地逢生的机缘……
这个法宝,该能让弘光朝廷里那些南直隶一脉的大臣,都伸出援助之手了吧!
毕竟,死一个自己,的确是无伤徽人大局的小事,然而……
狗皇帝逃出京师之后,屡战屡胜的法宝,这才是弘光朝堂那些大佬们最需要的东西!
只要拿住了这个七寸,不怕他们不伸出援助之手!
老爷我一手捏着南直隶官员的七寸,由不得他们不就范!
黄澍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……
“老爷说的是——二位毕老官,给皇帝制造火器的事情?”
老黄询问道。
黄澍点头:“就是这件事!
江南朝堂还不知道呢。
你不要说出了真实缘由,只说老爷我有狗皇帝纵横天下的秘方就是!”
“小的明白,老爷这是要借着江南士绅的手,来拉老爷跳出泥潭,小的明白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!”
老黄点头应下。
黄澍探头看看窗外,卜从善的那些家丁已经招供了。
“老黄,你去光化城内躲着,待城禁松弛之后,再去江南!”
黄澍拍了拍老黄,挥手让他去了。
“老爷保重啊!”
老黄弯腰长拜,几个呼吸之后,他猛然转身,翻身跳出窗外,几个纵跃,就消失在了夜幕中。
……
黄鼎刚走,房门就被大兵撞开。
为首的郝摇旗还没有说话,黄澍就站直了身体:
“尔等意欲何为?这是老夫这湖广巡按下榻的房间!”
黄澍一脸的正气,怒视郝摇旗一行。
“巡按?
呵呵!
很快就不是了!”
郝摇旗冷笑一声:
“儿郎们,给我拿下!”
郝摇旗一挥手,军卒们蜂拥而上,不待黄澍呵斥,就已经将他按在了地上。
郑肇基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脏袜子,不顾黄澍的喝骂声,直接给他塞在了嘴里。
黄澍咿咿呀呀的叫着,拼命想要挣脱。
奈何五大三粗的军卒,牢牢地控制着他的双手,反剪在背,他挣脱不得。
军卒押着黄澍,就像押解囚犯那样,将他连踢带推,推下了望江楼。
……
“打死他,打死他!”
百姓们汹涌而上,烂菜叶子、臭鸡蛋,漫天飞舞的朝着黄澍飞去。
就连押解着黄澍的士卒,也遭了殃。
没一会,军卒们浑身也挂满了菜叶子。
处在攻击中心的黄澍更惨,他浑身鸡蛋清滴滴沥沥,宛若刚从臭鸡汤里捞出来的一样。
直到将黄澍押到了皇帝面前,百姓们才停止了攻击,人人还都带着难以压制的怨气。
黄澍怒视朱由检,纵然被堵住了嘴,鼻腔里也咿咿呀呀的呜呜作响……
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
“呵呵!”
朱由检轻笑。
他瞥了一眼面前的黄澍,压低了声音,用只有中心几人能听到的声音道:
“你可是以为掐断了所有的线索,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吗?”
黄澍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的看着朱由检,只见皇帝嘴角的笑,是那么的冷。
“朕判不了你草菅人命的罪……
但是,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狗皇帝笑的很是阴险:
“你贪赃枉法,连国难财都贪,单凭这一点,朕就能置你于死地!”
“更何况……”
皇帝凑近了一步,语音更加压抑了:
“你们这些文人,不是喜欢站在舆论高地,将自己放在圣母白莲花的位置上,来攻击朝政,为你们捞取好处么!”
“朕今天不以贪赃枉法杀你,也不以残害百姓来杀你!”
黄澍瞪大了眼睛,满脸都是惊骇。
狗皇帝这是要干嘛?
却听皇帝的下一句,几欲让他瘫倒在地——
“你们不是喜欢站在舆论制高点么,朕今日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!”
“黄都爷,你说,朕若是派人将你女儿、老母绑来。
再给你喂下红丸,在闹市中立下栅栏牢笼,让她们去探监,松开了你的枷锁,让你们独处一室……”
“你说你这道德白莲花的婊子样,还能立得住吗?
你徽人是厉害的紧,是能黑的说成了白的,但是,朕就在大街上,让全天下的百姓,都看看你黄澍是一个什么模样!
朕就不信了,你徽人难道还能将这人伦丑闻,都给压住吗?
朕就不信,你黄澍难道能比朱老夫子德望更高!
就连朱熹都压不住自己的丑闻,你黄澍能吗?”
“哈哈哈哈!”
朱由检仰天狂笑,脸上已经涌出了两行清泪:
“昔日,你们以红丸终结了我父皇的命……
你们悍然屠了朕的兵马……
你们执掌复社,利用天下士子,一手推动首辅温体仁倒台,又一手扶持周延儒上台……
……
你们所做的,罄竹难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