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皇帝啊!”
悍卒挥舞着腰刀,朝着朱由检冲来。
他手中的是自唐朝后期开始流行的雁翎刀,是双手腰刀的一种,开有数道不等血槽,刀尖开有反刃,采用精锻铸造、覆泥法蘸钢,即锋利又韧性十足,乃是刀史顶峰之作。
两个明军前往拦截,却被那厮两刀砍翻在地。
没有披甲的兵丁,对上了盔甲齐全的军卒,结果就是一面倒!
那厮大呼小叫着,甚至还伸出舌头,舔了舔脸上的鲜血。
端得是凶残无比!
朱由检冷笑:
“莽夫!时代早变了!”
“啪!”
一声清脆的枪响!
那悍卒前冲的动作猛然停止,身体甚至还后仰了一下。
他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,砸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,胸膛里猛然一凉,就仿佛被人将气囊塞进了肚子里,正在拼命的灌冷气。
他低头看去,却见自己的铁甲已经破开了一个拇指大的洞口。
血,哗啦啦的顺着战甲朝下流。
“呃……”
悍卒一头栽倒在地。
“儿郎们,给朕杀!”
朱由检大吼一声。
周围的军士见到皇帝都亲手射杀了一个敌军,顿时士气大振。
“杀啊!”
顷刻之间,士气高涨的明军士卒,奋不顾身的拼搏之下,接连砍杀了好几个闯军。
……
张罗辅大营。
将军昨天下了严令,今日五更必须出发。
伙夫们三更就起来了。
此时,吃饱喝足的军士们,已经拆掉了营地,收拾好了帐篷等物资。
张罗辅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,正要下达行军的命令,脸色蓦地一变。
他让军卒们站立不动,然后翻身下马,将耳朵贴在地面倾听起来。
“不好!”
张罗辅脸色大变。
东南方向竟然有骑兵在奔跑?
听声音的强度,竟然只有二十里左右。
那个方向……
张罗辅瞪大了眼睛:
“那是陛下的大营!”
他翻身上马,大吼连连:
“儿郎们,甲乙丙丁戊营的军士,带走所有的战马,一人双骑,跟本将走!”
“剩下的军卒,立刻启程,带上辎重,赶往霸州大营。”
张罗辅匆忙指了一名百户,暂时做主,带着被抽调了战马的剩余士卒赶路。
自己却带着一人双骑的五百军卒,朝着霸州疾驰而去。
战马负人后,冲锋奔跑距离很短,抽打一鞭子也能急速奔跑一里左右,不惜马力的情况下,连续奔跑三四里,体力就到极限了。
若是允许马匹慢行一段来恢复体力,通常一匹马能奔行二十里左右,这是在急速——慢行——急速——慢行的状态下的。
张罗辅没有那么多时间,他只能抽调了所有的马匹,给手下配备了双马,好尽快赶往皇帝大营。
……
朱由检开枪打死了两个扑向他的闯军。
剩下的四十多个士卒,已经纷纷被砍杀当场。
方正化一人就干掉了十六个!
就这,还是见这白发老太监太猛,剩下的闯军士卒,都绕着他的前提下。
“陛下,您没事吧?”
方正化提着滴血的长刀,将长枪塞给了一个士卒,转身跑了回来。
那个刚刚还勇冠三军的老太监,此时却腆着脸,弯着腰,就像是哈巴一样围着朱由检嘘寒问暖,丝毫没有自己是大高手的觉悟。
“朕安好。”
朱由检对方正化点了点头,让他赶紧去披甲。
朱由检下令让一部分军卒立刻去修复大门,剩下的军卒赶紧回去披甲、备战。
马蹄声已经震天,就算是傻子,也知道后续闯军来了。
朱由检深吸了一口气:
万幸,万幸。
有了郝摇旗的示警,这才能在一分钟之内解决了袭营的闯军。
若不然,怕是惨了!
……
刘体纯见自己带来的五十个军士,全部都战死了,而他们刚刚砍断的营寨大门,也已经被明军再次被竖起。
甚至军卒们还将两根木头钉在地上,顶住了大门。
他自己也已经被郝摇旗逼得苦苦挣扎,刘体纯不由得悲吼一声:
“郝摇旗,陛下不会放过你的!”
说完,他完全不顾自身的防御,竟然招招都是与郝摇旗同归于尽的打法。
郝摇旗?
朱由检眼睛一亮。
这傻乎乎的郝大个,竟然是大将郝摇旗?
卧槽!
老子随便打了个县城,随手救了点狱卒,竟然得到了大将郝摇旗?
至于郝摇旗隐瞒身份……
(ˉ▽ ̄~) 切~~
老郝要杀他,早就捅死他了。
老郝不但不杀他,反而还在闯军袭营的时候,站了出来,这就足以证明郝摇旗的心是向着他的了。
至于以前……
郝摇旗反的是崇祯,又不是他!
再说了,谁还不犯点错呢?
知(为)错(我)善(所)改(用),就是好孩子!
朱由检欢喜的直搓手。
哈哈哈,老子又有了一个大将!
……
方正化刚刚穿完甲,就听到刘体纯的吼声。
郝摇旗?
那个傻大个竟然是巨寇郝摇旗?
我滴个妈呀,他不会对陛下不利吧?
方正化脸色一变,随手抓了一柄武器,就跑了出来,他仗刀护在了朱由检身前。
……
郝摇旗被刘体纯揭穿了身份,心神蓦然慌乱起来,又被刘体纯的亡命打法,给逼得竟然慌了手脚。
原本还能被他死死压制的刘体纯,竟然隐隐反过来占据了上风。
“老方,给我擒下他,抓活的!”
朱由检见猎心喜,对方正化下令道。
能与郝摇旗打了这么久,足以证明此人也不是无名之辈了。
方正化本来不敢离开,深怕郝摇旗反水,但是,见到陛下始终握着手铳,嘴角顿时嗪上了笑意。
只要陛下不大意,没人能在他面前伤了陛下。
方正化踏步上前,一刀劈断了刘体纯的长枪,加入了战团。
失去了盔甲的保护,纵然是大将,也会受伤的。
郝摇旗被刘体纯不要命的打法,给划出了两道口子,鲜血将中衣洇湿了一大片。
见方正化顷刻之间就压制住了刘体纯,他默默地退到了一边。
患得患失的他,也不敢去皇帝身边。
不知道皇帝会不会责罚自己……
郝摇旗心神不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