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苏苏话音刚落,像是一颗石头投进河里,在澹台烬的心中激起千层浪。澹台烬不敢置信,他伸手轻轻抚摸着黎苏苏苍白的脸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叶夕雾,真的吗?”
黎苏苏脸上浮起一个甜甜的笑容,说道:“我不是说过,我不是叶夕雾,我是黎苏苏。”
澹台烬将自己的额头靠在黎苏苏的额头上,深情说道:“我不管你是黎苏苏,还是叶夕雾,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。”
黎苏苏与他深情对视,轻轻说道:“我知道,澹台烬,我现在什么也不去想了,只想做你的王后。”
“好。我让礼部帮我们看个好日子。只要能与你在一起,我做什么都愿意。”澹台烬眼中有泪花,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。
很快,礼部便挑选了几个宜嫁娶的好日子供澹台烬挑选,澹台烬最终敲定了三天后举行帝后婚礼。三日后他便可以昭告天下,黎苏苏是景国的王后,是他澹台烬的妻子。廿白羽看着澹台烬为婚礼的事如此开心,不忍心开口扫他的兴。但是他一想到叶二小姐,不,现在应该说是黎苏苏如此反常,他就放不下心。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,廿白羽还是提醒道:“陛下,叶二小姐最近心情起伏过大,前些日子刚醒过来时还责怪陛下,如今却想要与陛下……”
“廿白羽,如今在这世上只有她不会舍弃孤。”澹台烬打断了廿白羽的话,“她愿意与孤成婚,愿意陪着孤,愿意喜欢孤,孤也别无所求了。”
听了澹台烬的话,廿白羽不再开口,只是他对三日后的婚礼始终有种不详的预感。
时间很快便到了三日后。景王宫内,歌舞升天,十里红妆,澹台烬站在阶梯上等待着迎娶穿着凤冠霞帔的黎苏苏。
城门一开,披着盖头的黎苏苏一步一步走向澹台烬,身旁的宫女不停地将花瓣撒向天空。两人隔着红盖头对视,澹台烬向黎苏苏伸出了手,黎苏苏却选择无视,澹台烬只能收回了手,两人并肩走向宫殿。
黎苏苏一边走着一边回忆起她与澹台烬的过往,回忆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,有过爱,有过恨。一想到待会自己的计划,黎苏苏内心就一片荒凉,眼泪也开始忍不住掉落。所幸有盖头盖住,身旁的澹台烬并未察觉有何异样,只见他神采飞扬,昔日眉间的阴郁不复存在,脸上洋溢着充满喜悦的笑容。
两人一拜天地,夫妻对拜,绚烂的烟花刹那间燃满了整个天空。
待到吵闹声退去,穿着大红嫁衣的黎苏苏坐在床上,澹台烬轻轻推门进去。澹台烬轻轻掀开了黎苏苏的盖头,却看到了一张布满泪痕的脸。
“苏苏,你怎么了,今日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。”澹台烬心疼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珠。
黎苏苏伸出双手将他拉到床上,说道:“我想送你一件礼物。”随即轻轻吻上了澹台烬的唇。两人唇齿分开后,澹台烬见黎苏苏的左眼散发出异样的光芒,忍不住惊讶道:“倾世之玉在你那?”
黎苏苏没有回应,她用双手抓住澹台烬。倾世之玉的力量化成两条锁链,牢牢将澹台烬固定住,澹台烬体内生成的灭魂珠泪化成九颗透明的钉子漂浮在上空。动弹不得的澹台烬忍不住质问道:“黎苏苏,你要做什么?”
黎苏苏一脸悲怆,只见她控制其中三颗钉子朝着澹台烬的心口刺去。灭魂珠泪化成的钉子瞬间刺进澹台烬的血肉里,他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血。黎苏苏又将三颗钉子聚集在手中,六颗钉子刺进了澹台烬的心脏里。澹台烬感觉很痛,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感知,更多是心理上。他忍受着剧痛,一字一句说道:“黎苏苏,你是要杀了我吗?”
黎苏苏被他问得动作一滞,边流着泪边说道:“澹台烬,我本来就是穿越回来杀你的。我也曾想过为你端茶倒水,洗衣做饭,与你白头偕老,但是在你吸食了翩然后,我知道你始终是个魔胎,我改变不了你。”
黎苏苏将最后三枚钉子聚集在手中,强撑着承受来自倾世之玉的反噬。澹台烬眼含泪花,笑着问她:“你爱我吗?”
“爱,但我不得不杀你。”
“如果这是你想要的,就动手吧。”
澹台烬满怀深情的话让黎苏苏再也坚持不住,最后三枚钉子从她手中滑落,她痛恨自己的无能,哭着喊道:“为什么,为什么我没法下手。”剧烈的情绪波动,加上早已残破不堪的身体,黎苏苏最终还是晕了过去。
黎苏苏一晕过去,澹台烬身上的束缚便随之消失,他连忙抱起黎苏苏,嘴上的血迹来不及擦,便向门外喊道:“来人,叫太医过来。”
在外的宫人连忙去寻太医,不多一会,太医们都围在黎苏苏床前,廿白羽闻声也赶了过来。
澹台烬顾不上心脏上的剧痛,眼神死死地盯着床上的黎苏苏。
“陛下。”把脉的老太医终于开了口,“王后殿下原本身体便不好,此番情绪波动过大,怕是,怕是……”
观黎苏苏如今的情形,澹台烬也猜到了太医没说出口的话。太医叹了口气说道:“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尽量不要让王后再像今日这般……情绪激动。”
澹台烬如今无力再去冲他们发火,疲惫地说道:“我知道了,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下人们都离开了,只余廿白羽还在澹台烬的寝殿内,他不忍看着澹台烬伤痕累累的模样,开口劝道:“陛下,你自己的伤……”
澹台烬打断了他的话,开口说道:“廿白羽,你也退下吧,让我与她好好相处一会。”
廿白羽纹丝不动,他思考片刻,最终还是开口:“陛下,夷月族有一种秘法,可以将伤重者身上的伤转移一部分到另一人身上,只是此种方法只可用一次,这样或许能为王后争取一些时日。”
澹台烬眼睛一亮,吩咐道:“你去将此种秘法给孤寻来。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