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台烬越是挣扎,身上的绳索反而捆得越紧。叶冰裳想趁此机会给他补上最后一刀,就在她的剑要接近澹台烬时,黎苏苏挡在他面前,双眼通红哭喊道:“你们不能杀他。”
刚刚看到澹台烬从天上掉下来那一刻,黎苏苏的心紧张得像是要蹦出来一般。澹台烬不能死,若是死了,魔神苏醒,她的任务就会失败,未来的一切都不会改变。
叶冰裳见她一副为爱舍身的模样,也不再坚持,将剑收回剑鞘里。只见叶冰裳忍不住往后踉跄几步,萧凛急忙飞到她身后扶住,眼睛里满是担忧,问道:“冰裳,你没事吧。”
叶冰裳稳了稳身子,朝他说道:“我没事。”接着她看向黎苏苏,问道:“我的好二妹,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不能杀了这个魔物。”
黎苏苏看着眼前风姿绰约的叶冰裳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以前她总是刻意去忽略这个所谓的大姐,但如今却没办法避开其锋芒。其实她内心与叶夕雾是一样的,对这个在别人口中称赞不绝的女子总归是存了丝嫉妒,对于得到家人的偏爱她也是感到得意的。
她没法跟萧凛他们解释魔神的事。她想到自己独自背负着拯救苍生的命运,眼前这些人不但没有给予她帮助,反而事事阻挠自己。她越想越委屈,最终忍不住向萧凛控诉道:“萧凛,澹台烬他又没有做什么,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。”
叶冰裳看着黎苏苏泫然欲泣的模样,内心充满了厌恶。上一世,不管是澹台烬,或是其他人总是莫名地讨好她,帮助她。其他人她都可以不在乎,唯独萧凛,她怨过,为什么他总是护着眼前这个女子,而自己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总是不在场。想到这,她忍不住紧握住旁边萧凛的手臂。
萧凛察觉到叶冰裳的异样,连忙看向她,担忧地问道:“冰裳,你感觉如何。”
叶冰裳看着他,如今萧凛的眼里全都是自己,或许在当初收到那封绝笔信的时候,她就该释怀。她对着萧凛摇了摇头,表示自己没事。
她转头看向黎苏苏,一字一句说道:“叶夕雾,澹台烬操控血鸦破坏我与萧凛的婚礼,为其一罪,杀妖取丹,驱使妖兽作战,扰乱人间秩序,乃有违天道之举,为其二罪,杀害辛苦养育自己的侍女,为其三罪,身为质子,私自毁约逃回国,引发两国战火,为其四罪,谋害嫡兄篡夺皇位,为其五罪。诛杀澹台烬,便是替天行道,拨弄反正。”
被捆住的澹台烬听到叶冰裳的指控,忍不住大笑几声,面目狰狞地说道:“我本无意破坏你与萧凛的婚礼,要怪就怪你们婚礼上请的尽是些我厌恶之人。何为天道,我杀妖取丹,不过是为了增强力量,又有何不对,驱使妖兽,物尽其用何错之有……”
澹台烬还没说完,黎苏苏就急着替他辩驳:“是荆兰安与月莹心背叛他在先,澹台烬不得已才……”许是心虚,说到这里她顿了顿,“杀死她们。澹台烬在盛国受尽了欺凌,他本就是景国皇子,理应回到景国。”
澹台烬看着黎苏苏挡在自己面前的坚定身影,心口感受到了一股热流。这时黎苏苏刚好转头看向他,眼神交汇之际,黎苏苏知道自己没感觉错,就在刚刚那一瞬,澹台烬身体里的九颗灭魂钉已经集齐了。
澹台烬继续说道:“自古成王败寇,若不是澹台明朗要向我出手,我也不会杀了他。我不过是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罢了。只是没想到我今日会栽在你这个女子手上。”接着他看到不远处被庞宜之制服的翩然,朝叶冰裳讥笑道:“你口口声声说我罪恶滔天,而你自己呢,连别人的情丝你都要占去,叶冰裳,你当真可恨。”
翩然听到情丝二字,才从刚刚的落败中回过神来,她激动地朝叶冰裳喊道:“还给我。”
叶冰裳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,动用法力抽出了一根情丝。情丝在她手上闪着异样的光芒,翩然看到自己的情丝,再次双眼通红情绪激动地吼道:“还给我。”
“不过是一根破情丝罢了。”叶冰裳操控手中的情丝,只见情丝慢慢移向狐妖翩然,最后钻回她的身体里。情丝回到身体那一刻,翩然觉得自己心上缺失的那一角补上了。
听到叶冰裳的话,叶夕雾不满地指责:“大姐,你怎么能这样说。”
叶冰裳挑了挑眉,说道:“不是吗?”她转头看向翩然,“你不是很想知道姜饶的下落吗?他早就死了,不过他是为盛国战死,不像某些人,贵为将军,却是贪生之辈。”
一旁的叶清宇听了这话,没有出声,他知道叶冰裳在嘲讽自己。她说得没错,自己是个贪生怕死,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人,以往他总会给自己找个为苍生为百姓的冠冕堂皇的理由,如今叶冰裳不过是把他虚伪的面具揭开给大家看罢了。
叶冰裳继续说道:“”十六岁时我独自下山踏青时,遇到了重伤濒死的姜饶,他托我把这玩意送还给你。后来我到了你家门口,本想把他托付之物交给你,可是我一时没忍住好奇,打开了包裹,情丝就钻进我身体里。”
翩然哭着质问道:“当时你为什么不还给我,你可知我等了姜饶一千多个日月。”
叶冰裳淡淡看了她一眼,上一世她还会对姜饶觉得愧疚,如今对他只余下可怜,“我当时不过是个凡人女子,不知如何取出,被吓到自然跑了。听说没有情丝便不会爱人,可是我听说狐妖……”叶冰裳嘲讽地笑了笑,“你在等姜饶的这一千个日夜里可是与二弟恩爱得很啊,没有情丝可一点也没耽误你俩谈情说爱。”
看着翩然与叶清宇气得通红的脸,叶冰裳继续给他们添了把油,“可怜那九泉之下为守护盛国而死的姜饶,以为得了爱人的情丝,爱人便不会出轨。可爱人不但出轨了,还爱上了叛国贼。”
说到翩然,叶清宇忍不住替她说话:“翩然她没有爱上我。”
“是吗?那她何必带着伤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呢?”
澹台烬冷冷看着叶冰裳,此时他的心里对她充满了恨意,对这个以前从不放在眼里的女子说道:“叶冰裳,我倒是没想到你不仅法术高强,还口齿伶俐,看来这一切都是你为我安排的局了。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。”他恨,自从他有了魔力后,再也没有受过今日这般屈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