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外面如何,里屋已经乱成一团。
萧书凝睁着双眼,看着浅蓝色卷云纹的幔帐,满身痛苦,冷汗涔涔,咬着唇,双手握紧了床单,在稳婆和医师的引导下用力。
“二夫人,深呼吸,深呼吸——”
小丫鬟为萧书凝擦着额头的汗水,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早就被汗水浸湿,脸色惨白,但却又不得不用力生产,她不由对这位二夫人多了几分怜惜。
“二夫人,用力啊——!”
“热水来了——”
“快拿过来——!”
“换水换水!”
“二夫人不要喊叫,把力气都留着——!”
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多,萧书凝一时间听不出来哪句话是对她说的,也有些泄力,她此时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,又怎么会去喊叫?
呼吸声越来越微弱,萧书凝的视线慢慢地变得很是模糊,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留在眼眶中打转,根本没有力气抬起胳膊将其擦掉。
蓝忘机一直在外面等着,忽然见静室的大门中开,正见喜色,端着血水盆的侍女们鱼贯而出,泼天的血腥味传来,他的一张玉面猛地变得煞白,双拳握紧,青筋直直爆起,浑身紧绷的他又开始颤抖着。
蓝曦臣见到这种场景也不由大骇,看了眼弟弟,当即拍了拍他的肩头,道。
蓝曦臣:" “忘机,再等等,会没事的。”"
蓝忘机茫然地看向蓝曦臣,道。
蓝忘机:" “兄长,从我出来之后,书凝就没了声音,她……”"
话还没说完,蓝忘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,连忙就要去推开静室刚刚阖上的门,蓝启仁睁大眼睛,喝道。
蓝启仁:" “忘机!”"
蓝启仁:" “曦臣,拦住他!”"
这不用蓝启仁说,蓝曦臣早就出手将蓝忘机拦住,劝道。
蓝曦臣:" “忘机,再等等,弟妹她吉人自有天相,还没有消息呢。”"
蓝忘机焦急地唤道。
蓝忘机:" “兄长!”"
“啊———!”
许久听不到萧书凝声音的蓝忘机陡然听到她的声音,心都要跳出来了,睁大眼睛望着静室紧闭的大门,目光灼灼。
萧书凝只觉得小腹传来阵阵的坠痛,她实在是忍不住了,大喊了一声,下身也与此同时用尽了力气,忽然有什么东西撞了出去,腹中竟一阵空虚,但却比刚才还要疼上一倍,她忍不住又唤了蓝忘机名字。
“蓝湛——!”
紧接着,一道婴儿的啼哭声传来。
“哇——!”
“生了生了——!”
萧书凝的唇瓣干裂,睁着眼睛看着周围人满脸笑意,稳婆将孩子用早就准备好的包裹布料卷起来,对着萧书凝盈盈一拜,道。
“恭喜二夫人,诞下一位小公子。”
闻言,萧书凝便放下心来,再也没了力气,想要看一看孩子,那根紧紧绷住的神经在那一刻断了弦,意识倏然一沉,阖上了眸子,睡了过去。
外面的人听到里屋的动静,蓝曦臣便也不再拦着蓝忘机,蓝忘机立刻推门而入,向里面的内室而去。
乳母将孩子抱了出来,正好遇见了蓝忘机,笑盈盈地行礼,道:“拜见含光君,恭喜含光君,二夫人为你诞下了……”
这般恭贺的话放在往日,蓝忘机都要回礼一番,可是如今情况紧急,他心中担忧书凝,当即拂袖而去,高声斥道。
蓝忘机:" “走开!”"
乳母怔了怔,她见过夫妻感情好的,但也没有见过夫妻感情好不顾孩子的啊。
罢了罢了,她还是把孩子给蓝先生和泽芜君看去吧。
蓝忘机来到了内室,看着侍女们正伺候着萧书凝,给她擦完了身子,换了身干净的衣裳,额头上面的深蓝色抹额也为她遮住了不少的风。
她们一见到蓝忘机,有些惊讶,但还是按照规矩行礼。
蓝忘机冲着她们点了点头,随后来到了床榻前,蹲下身来,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和干裂的唇瓣,很是心疼。
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上面落下虔诚一吻,满眼温柔。
蓝忘机:" “我守着你,阿臻。”"
……
依旧征求名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