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乐现在有点头大,那黑不溜秋的邪祟跑了,知道这玩意记仇,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出来作妖。牛头马面都没制住,目前看来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。见马乐关门了,厨房的爷仨也出来了。没心没肺的白茹,开口就问:“马乐,刚刚你这是又作揖又保证的,跟谁说话呢?我咋没看着人呢?”
白静瞪了白茹一眼,白茹不忿的继续念叨:“三姐,瞪我干啥啊?马乐,你刚刚是干嘛呢?我看你对我爹都没这么客气,到底是谁啊?”
马乐有些无奈,不知道这些事情该不该告诉她,就白茹那性格,咋咋呼呼的藏不住话,还爱显摆。前脚刚告诉完她,后脚就得全村皆知!想来想去只好选一个折中的办法,于是开口说道:“小茹,这是我家传的本事,我爷爷是阴阳先生,你知道吧?”
白茹小脑袋点的跟鸡叨米似的,马乐继续说道:“所以啊,不能跟你说太细,以后我还得指着这手艺吃饭呢!”听到这话,白茹很失望的音调上挑的啊了一声,只好认命似的说好吧。旁边的白静还有大队长白金福都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马乐,很明显知道他没说真话,见把白茹哄好,不再追问,也松了口气。
要真是马乐噼里啪啦的一通说,他们还真未必想听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这个时期还是有特殊性的,身为农业生产大队的队长,如果知情不报,估计会受处分。所以干脆就不知道最好。白静则是不好奇,只想跟马乐好好的,知不知道根本无所谓的,她有信心只要想问马乐,他一定会说的。估计会给马乐带来困扰,所以善良的白静就什么都不会问的,不像她四妹一样不长脑子。
白静想到这里又白了一眼白茹,蔫吧下来的白茹打了个哈欠。马乐瞅了瞅墙上的挂钟,都快十二点了!好家伙,整整一个下午,六七个小时都没着消停,还是精神与肉体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,谁要是跟马乐说阴阳先生轻松,马乐估计得跳起来扇他个大嘴巴子,然后再指鼻子骂上半个小时才算完!
这一刻算是彻底放松下来了,又累又饿的马乐实在是顶不住,浑身都直突突。白静最先发现马乐不对劲儿的,眼见着要摔倒了,赶紧过去搀住,扶着坐炕沿上了。结果一撒手,马乐差点出溜到地上,不放心的白静就让父亲领着还欠流星的白茹先回去,她一会儿就走。
身为男人的大队长白金福有点不放心,可又一琢磨,他们真要是想发生点啥,挡也挡不住不是?再说了,马乐现在都直胎歪,还能干啥?干脆就大度一点,让白静留下来照顾一下马乐,这种想法其实就是为了补偿前面给马乐添麻烦的那种愧疚情绪。白茹闭着眼睛走在路上,大队长白金福看着闺女这样,一脸的慈爱,摸了摸闺女的脑袋,牵着她的小手,就往家走了。
衣服也没脱的马乐,被白静顺到炕上,不仅仅是没有力气,还有因为长时间吹唢呐导致的后遗症。没想到这邪祟这么厉害,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想着想着就睡着了,白静刚烧好水想让马乐喝点再睡,出了一身汗,估计他肯定是渴了。见马乐睡着了,也就没叫他,装了一大茶缸子,放在边上,等他醒来再喝吧。两腮肿的老高了,眉头紧皱,白静心疼。
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,也许是感受到了白静的温情,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,脸色依然不是很好,却也轻松许多了。察觉了他的变化,白静好像做了很大的一件事一样高兴的就出门回家了。远处一大一小俩人影,还没走远,心情轻松的白静,加快脚步追上去,渐渐的听清楚他们的对话。
“小茹啊,前面有个坑,抬脚。”
“嗯。”
“不是那里,往里撇挪挪。”
“嗯”
“你这孩子,睁开眼看看啊,别绊倒了!”
“嗯。”
白静听见这对话就想笑,想起小时候带着妹妹去看电影,最后回来的时候也这样,白静背不动她,只好牵着她走,跟现在的情形一模一样的。快步跟上,拉起妹妹的另一只手。这时候的白茹很乖,根本看不出来平时咋咋呼呼的样子,一左一右的跟父亲拉着妹妹磕磕绊绊的就到家了。母亲还没睡,一直在等着他们,白静哄着白茹上炕脱衣服睡觉,她自己也是困意席卷而来,想着马乐,进入梦乡。
睡的很沉,邻居的鸡叫声都没听见,不过马乐还是醒了。外头天光大亮,阳光充足的有些刺眼,不过马乐的感觉相当不好,因为是被渴醒的,嘴里干的都拉不开栓了!扭头就看见了旁边的大茶缸子。栽歪着身子,端起来咕咚咕咚的就灌进去大半下,咂么咂么嘴,温的乎的有点甜,应该是白静放的。又把剩下的都干了,打了个嗝,这才算是好点,刚才感觉眼睛都是干涩的,回想起来昨晚上真是没少出汗,特别感激白静的这缸子水。
昨晚上似乎又做梦了,梦里发生什么依然是没记住,不过似乎好像给他一个什么东西吃。很模糊很朦胧的记忆,不一会儿马乐就把这事情给忘了(亲身感受,醒来的时候,还能记住点,再往后一会,就会彻底忘了梦里的东西)。
一坐起来又呲牙咧嘴的,衣服沾到伤口上了!慢慢的把衣服扯下来,这才好点。打开衣襟一看,恢复的不错,总感觉这恢复的有点快,那么大的口子,一晚上竟然结痂了,衣服扯下来的一块血痂,底下竟然是粉嫩粉嫩的新肉。本以为得个十天半拉月的能好呢,结果一晚上就恢复成这样,马乐很高兴。
兴奋的又煮了一锅大碴粥,又切了两块腊肉蒸上,这腊肉还是冷海军给的呢。上次帮赵梅丽瞧病,冷海军回来之后得知,俩口子带了好些东西来感谢,其他的马乐都不感兴趣,甚至给的五块钱也没收。单单就把这腊肉留下来了,说是跟冷海军一起干活的一个社员,老家是四川的,冷海军救了他一命,送给他二十多斤腊肉。
等了快一个多小时,大碴粥终于煮烂乎了!大碴粥好熟,锅烧开就能吃,马乐为了追求口感,特意的多煮了一会儿。正唏哩呼噜的就着腊肉吃大碴粥呢,外面一个声音响起:“这是马乐家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