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老太太在外头听着,里面叮咣五四的,估计是打起来了,就想进去看看,推了推门,应该是掩住了,也不知道是啥样了,别再把二儿媳妇弄出个好歹来,儿子回来肯定又是埋怨她。
本来是跟着二儿子冷海军一块住的,刚结婚那会儿,还挺好的,过了几年,老雷霆心心念念的孙子是没报上,冷老太太就是时不常的念叨几句,进门这么多年咋没孩个子呢,谁知道这二儿媳妇赵梅丽还不让说,谁不都是打儿媳妇做起来的?不都是被老婆婆念叨的?到了赵梅丽这里就特殊了?
冷老太太气不过,难道的更是变本加厉的,说一些难听的话,说让儿子再找一个,生不出孩子要她干啥,反正是啥难听就说啥。不单如此,有的时候摊鸡蛋,只做两份,一份自己吃,一份给儿子,就不给儿媳妇故,意膈应赵梅丽。
这冷老太太就是不会做人,对儿媳妇不好,人家当你面不说啥,回去肯定是得念叨婆婆不好,当儿子一听肯定不乐意啊,俩人不就打起来了吗?所以这冷老太太表面上是对二儿媳妇不好,看不上她不生,其实背地里是给她儿子冷海军上眼药呢!所以说,这冷老太太算是一个老糊涂。
可是儿子冷海军看的明白啊,他的娘啥样他太清楚了!干脆就找了个由头,就分开住了,再说了,赵梅丽娘家都没人了,人也善良漂亮,除了没有小孩,几乎没其他毛病,可当娘的天天那么歘得赵梅丽,身为儿子的冷海军都看不过去了。
里里外外的这些事儿,冷老太太根本想不明白,反正想起来就说赵梅丽一顿,冷海军也不好说他娘啥不对,一辈子了,根本意识不到的,就看出冷海军会做儿子会当丈夫了。
每当冷老太太开始这个那个的说赵梅丽的时候,冷海军总是能找到一个合适恰当的理由,要么把冷老太太支走,要么就把赵梅丽叫开,反正就是错开这一茬,不一会儿就好了。
前提是这事他得知道,还得是在现场才好使,这次出门办事,走之前,冷海军千叮咛万嘱咐的,千万别往老太太身边凑合,有啥事等他回来再说。赵梅丽可是把这个坚持的贯彻到底的,那天晚上大半夜的老太太来作妖,赵梅丽也是一句重话都没说,只能自己憋憋屈屈的在被窝里哭。
这柳仙正是利用了这一点,让糊涂的冷老太太成了它要上身的帮凶!结果这糊涂的冷老太太还搞不清楚原因,以为就是单纯的冲撞了什么东西呢!
马乐也明白,过日子嘛,不是锅台就是炕,谁家里还没点儿糟心事呢?!清官都难断的事情,指着一个小阴阳先生来断官司,真是吃饱了撑的!
“马乐啊,你这吹唢呐干啥呢?阴阳先生还吹上唢呐了?这能好使吗?别把我儿媳妇给耽误了,冷海军回来又得跟我念叨了。”冷老太太愁眉不展的,心事重重的问着马乐,马乐都不知道这话怎么回答!
还是旁边的任三姑多精明的一个人啊!走家串户的,这种不讲理糊里糊涂一辈子的老太太见多了,看出马乐的窘态,应该是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,于是就主动的把话茬接过来了,拉着冷老太太的手就说道。
“哎呦我的老姐姐诶~!你不知道啊,这小阴阳先生可不一般呢,别人的唢呐都是乐器,到了咱们马乐这小阴阳先生这里,就是法器了,正所谓百般乐器,唢呐为王,不是升仙,就是拜堂,这话老姐姐肯定听过吧……”
马乐算是明白了,原来跳大神要的,不单单是本身的业务能力强,还得能说会唠的,不然主家有疑惑都镇不住可完了,以后名声臭了,谁找你啊?看着任三姑口若悬河的巴拉巴拉的说了快有半个小时了,还言之有物的,根本是没忽悠人,实打实的跟这糊涂老太太唠着。
冷老太太被说的一愣一愣的,最后冒出一句:吹唢呐的阴阳先生还真头回见呢!
马乐也是真真的被上了一课,大概也是明白了怎么面对这种糊涂老太太了,于是与之前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,呲着大白牙乐,说道。
“那你看看,咋样,老太太,是不是第一回见着?我跟你说啊,这里面有讲究的……”
任三姑在旁边看着,悄悄的给马乐竖了一个大拇指,心说悟性好的人,学什么都快,刚刚就是跟老冷太太掰头一下,结果这小阴阳先生现学现卖,比自己的表现都好,这上哪说理去啊?
马乐巴拉巴拉的又是一通说,知道赵梅丽的身世之后,也是动了恻隐之心,话里话外的就把赵梅丽不能生的这事,直接原原本本的扣在柳仙身上了,从她的太爷爷那开始讲起,又是怎么怎么回事的,赵梅丽的父亲就是短命,到了她这柳仙怎么怎么的不让她有孕。
反正是尽最大所能的,把赵梅丽的身世描述的凄惨无比,让这冷老太太觉得,她要是瞪赵梅丽一眼都是罪过!果然,听完马乐的讲述之后,老冷太太眼泪叭嚓的,赶紧就张罗着要给自家媳妇瞧病看大夫!
见状马乐也是哑然失笑,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:马乐啊马乐,你跟一个糊涂老太太叫什么劲呢?
正所谓有头有尾,虽然自己也是被找来给瞧病的,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先开的头,最后的尾巴也不可能自己来收,只能继续让翟秃子跟任三姑他们收尾,这样的话,自己算是帮了翟秃子任三姑他们的忙,他们还得欠马乐一个人情。以后谁要是说起这事,都得朝马乐竖起大拇指,这事办的敞亮!
于是拉着任三姑到一旁嘀嘀咕咕的,说起那进补药方,还有注意事项,虽然当时任三姑也在屋里,不过她是看不见也听不见那柳仙的虚影的。让她等冷海军回来告诉冷海军,别跟老冷太太说,怕出纰漏!
“这个小先生放心,我知道轻重!”任三姑一边点头一边用眼睛瞟着老冷太太,小声的答应着。